## 沙漏尽头灯未熄
>第六粒沙坠下时,我彻底醒了。
>镜中额头的沙漏印记还剩四粒沙,昨天是七粒。
>新闻正播放本市第三起怪病昏迷事件,患者额头有相同的印记。
>古董店的陆先生递给我一盏青铜古灯:“你的梦不是偶然。”
>当沙粒只剩最后三颗,他带我踏入时间的夹缝。
>“你是这盏灯的灯芯转世,沙尽灯枯,便是你的死期。”
>古灯本体在夹缝中发出微光,时间乱流撕扯着我的意识。
>最后一粒沙开始坠落时,我吹熄了灯芯——
>“这样,至少能救那些昏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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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粒沙坠下时,我彻底醒了。
那感觉不像寻常梦醒时的懵懂抽离,更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闷痛瞬间贯穿四肢百骸。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咚咚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我猛地吸进一口气,喉咙里却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火辣辣地灼痛,空气艰难地挤入肺腑。冷汗早已浸透睡衣,冰凉的布料紧贴后背,激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寒颤。
房间里一片死寂。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晨曦,也隔绝了世界。只有床头柜上电子钟幽微的冷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勾勒出一个惨绿的数字:4:07。它无声地跳动着,每一秒都像针尖扎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几乎是爬下床的,双腿软得没有一丝力气,踉跄着扑向盥洗室的磨砂玻璃门。冰冷的门把手激得皮肤一阵紧缩。灯被我“啪”地一声按亮,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镜子里的黑暗,也吞噬了我苍白如纸的脸。
镜中的影像陌生又熟悉。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眼底沉淀着浓重的青黑,像两团化不开的淤痕。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但这一切,都被额头上那个东西夺去了全部存在感。
就在眉心上方,印堂的位置,一个极其清晰的沙漏印记,正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非自然的微光。那光不是炽热的白,也不是冰冷的蓝,而是一种介乎于两者之间、难以捉摸的、近乎凝固的琥珀色微光。沙漏的形状完美对称,上下两个倒置的三角锥体由细窄的通道相连。此刻,上半部分的三角锥内,仅剩下四粒微小的、同样散发着琥珀光芒的沙粒。
昨天醒来时,那里还有七粒。
我的指尖冰凉,颤抖着抚上额头。皮肤光滑依旧,触感没有任何异常,既没有凸起也没有凹陷,仿佛那印记只是一个精妙绝伦的投影。可指尖却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微温,不是皮肤的暖,更像某种能量极其内敛的辐射。四粒光沙,安静地悬浮在沙漏的上半部。它们每一粒都那么小,却又那么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神经末梢上,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昨天是七粒。前天呢?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令人窒息的噩梦。梦里没有情节,只有无垠的、令人绝望的黑暗。我在黑暗中漂浮,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意识却无比清醒地感知着某种庞大、冰冷、缓慢却不可阻挡的流逝。沙粒摩擦的细微声响,仿佛就响彻在灵魂深处。然后,便是沙粒坠落的瞬间——每一次坠落,都像一块巨石砸入意识之海,激起濒死的浪涛。
我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四粒光沙,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这痛楚反而让我混乱的思绪短暂地凝聚起来。必须弄清楚!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从何而来?为什么……为什么在减少?
窗外,城市在晨曦中逐渐苏醒。车辆驶过湿漉漉路面的声音、远处隐约的市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死寂的公寓。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一把抓过遥控器,几乎是凭着本能打开了电视。晨间新闻主播公式化的声音瞬间填满了空间。
“……本市昨夜再次出现一例不明原因深度昏迷患者。患者王某,男性,32岁,于家中被家人发现昏迷不醒,生命体征平稳,但对外界刺激无任何反应。这已是本市本月报告的第三起类似病例。目前患者已被紧急送往市第一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院方已组织专家会诊,病因仍在排查中。卫生部门提醒市民……”
画面切换到医院走廊。镜头有些晃动,聚焦在一个被医护人员匆匆推过的移动病床上。病人被各种管线和仪器包围着,面色灰败。就在镜头一闪而过的瞬间,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病床上那人的额头,被氧气面罩的系带遮挡了一部分,但就在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一个清晰的印记赫然在目!那形状,那大小,那非自然的琥珀色微光……和我额头上那个该死的沙漏,一模一样!
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猛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主播后面的话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噪音。第三起……额头沙漏印记……深度昏迷……
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后颈,头皮阵阵发麻。镜子里那四粒沙粒,此刻仿佛燃烧起来,灼烧着我的意识。下一个,会是我吗?当最后一粒沙落下,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变成一具尚有呼吸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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