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炕上的八仙桌前,鼻尖沾着点黄纸灰,手里攥着柳木笔跟描红似的画“平安符”。
胡三太爷蹲在桌角,烟袋锅子戳了戳我画歪的符脚:
“丫头,手别抖!跟你姥姥纳鞋底似的,线歪了鞋就漏风,符歪了可镇不住东西!”
我吐吐舌头刚想改,突然闻着股焦糊味!
像过年时爸爸烧纸钱烧太急的味儿,还带着点纸灰的呛人劲儿。
“啥玩意儿烧了?”我把笔一扔,鼻子跟小狗似的四处嗅。
柳家七爷从房梁上蹦下来,尾巴根的鳞片都竖起来了,爪子扒着我的裤腿往堂屋门那边拽——
那焦糊味就是从堂屋飘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往堂屋跑,刚推开门差点摔一跤:
供在北墙的红漆牌位堂单,居然自己冒起了火星子!
那堂单是姥姥请木匠用心做的,红漆刷得亮堂堂,上面用金粉写着各位老仙家的名号,平时连灰都舍不得让落。
这会儿火苗子正顺着“胡三太爷”的名号往“黄家二姑”那边爬,纸角卷得跟炸开花的油条似的,烟味儿呛得我直咳嗽。
我慌得伸手就想抓,黄家二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别碰!凡人手碰了坏规矩!”
我吓得赶紧缩手,眼睁睁看着火苗子又窜高了点,烟顺着房梁往上飘,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胡三太爷不知啥时候飘到了牌位旁边,烟袋锅子对着火苗子晃了晃,火星子居然没灭,反而“噼啪”响了两声,像放小鞭炮似的。
“别急!”他声音比平时沉了点,“这不是走水,是要添人口了!”
“添人口?”我揉着呛红的眼睛,看着堂单上的火苗子纳闷,“是村里谁家要生娃了?”
柳家七爷蹲在门槛上,爪子扒拉着块小石子:
“傻丫头,是仙家添人口!山上好多修行的老仙,要下山来咱们堂口受香火了!”
他话刚说完,堂单上的火苗子突然“呼”地一下窜起来,却没烧破纸,反而像层金红色的光,把整个堂屋都照得暖烘烘的。
我正看得发愣,突然想起姥姥不在家——
早上她拎着篮子去东头二婶家借针线了,姥爷则去村口老王家下棋了。
“不行!得找姥爷来!”我拔腿就往村口跑,鞋跟都差点甩掉。
青璃飘在我旁边,双马尾被风吹得飘起来,八条尾巴在身后晃悠:“不用找凡人灭火,这火是仙家的‘引仙火’,烧不坏东西的!”
我哪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堂单烧起来的样子,跑到村口时嗓子都喊哑了:“姥爷!姥爷!咱家堂单烧了!”
姥爷正蹲在老王家墙根下下棋,手里攥着个烟卷,听见我喊赶紧站起来,棋子都没来得及收:
“啥?堂单烧了?”他跟着我往家跑,鞋都跑掉了一只,边跑边嘟囔:“这咋回事啊?昨天还好好的……”
李大爷在后面喊:“老马!棋还没下完呢!”
姥爷头也不回:“下啥棋?家都快烧了!”
路上遇到扛着锄头的赵大爷,姥爷还喊了一嗓子:“老赵!拿桶水去我家!堂屋走水了!”
赵大爷一听,扔下锄头就往自家井边跑,吓得几只鸡扑棱着翅膀乱飞。
刚进院就看见堂屋的烟,姥爷急得直拍大腿:“我的老天爷!这要是烧起来,咱家房子都得没!”
结果刚推开门,姥爷就愣在原地——堂单上的火苗子还在,却没烧着旁边的幔帐,金红色的光裹着烟,飘在牌位上方跟小灯笼似的。
胡三太爷飘到姥爷面前,姥爷虽然看不见他,却莫名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凡人别慌,”胡三太爷对着空气说,“这是引仙火,山上的老仙要过来,得用这火开个口子。”
姥爷挠着头,半天没说话,大概是觉得这事儿邪门。
我刚想跟他解释,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姥姥的声音:“丫头,喊啥呢?我在二婶家就听见你嗓子了!”
姥姥拎着针线篮子走进来,刚进堂屋也愣了——
她能看见点仙家的影子,这会儿正瞅着堂单上的火苗子发愣。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姥姥。
这时听见胡三太爷说:“老婆子,你可算来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宝蓝色旗袍的老太太,从火苗子里走了出来。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攥着个跟胡三太爷一样的银烟袋。
胡三太爷站起身,烟袋锅子往桌角一磕“山上的老仙家们都归位了,咱们得重新立牌位了!
“老婆子?”我眼睛瞪得溜圆——这就是胡三太奶?
以前听姥姥说过,胡三太奶是胡家最厉害的老仙,一直在长白山修行,很少下山。
胡三太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和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手心暖乎乎的:
“听老头子说这丫头立了堂口,还帮城里的老婆婆画了安魂符,我就来看看。
正好山上好些小仙修得差不多了,想找个正经堂口受香火,我就领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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