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用怀疑的目光在她那张沾满泥点却依旧清纯可人的小脸上扫视了一圈,又看了看她身下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和她那一身廉价的衣服。
“妈的,晦气!”刀疤脸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缩回头去,“就是一个村姑。走吧,继续找!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那个姓林的,我们都得去喂鱼!”
黑色的面包车缓缓从陆雪身边驶过,车轮碾过泥水,溅了她一身。
陆雪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她才仿佛脱力般身体一软,差点从电动车上摔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湿透。
她成功了。
她用自己那柔弱的外表和与生俱来的演技,从死神的镰刀下又一次溜了过去。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再次发动电动车,疯狂地向地图上那个越来越近的红点冲去!
……
又经过了近一个小时如同地狱般的艰难骑行,当手链上那颗珠子的红光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时,陆雪终于在河滩尽头那片茂密的芦苇荡深处,看到了一点微弱而又昏黄的火光。
就是那里!
陆雪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她扔掉电动车,连滚带爬地向着那间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破败茅草屋冲去!
她推开那扇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门轴都快掉下来的破门。
一股混合了浓烈草药味、鱼腥味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
他静静地躺在那张由干草铺就的简陋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
他的脸苍白得如同一张宣纸,嘴唇干裂起皮。他双眼紧闭,眉头却因巨大的痛苦而死死拧在一起。
他那件黑色的作战服早已被鲜血和污泥浸透,变得僵硬而破烂。
他腹部胡乱敷着一块黑乎乎、散发刺鼻气味的草药布。但暗红色的鲜血依旧顽强地从草药布边缘渗出,将身下的干草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他就像一尊即将破碎的战神雕像,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依旧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悲壮和孤傲。
陆雪呆呆地站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象过无数种重逢的画面,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惨烈、如此令人心碎的一幕。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一瞬间轰然涌出!
“林夜哥……”
一声带着无尽心疼和悲伤的哽咽,从她颤抖的喉咙里发出。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般扑了过去,跪倒在冰冷潮湿的床边。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去触摸他那张消瘦而苍白的脸,却又怕惊扰了他。
最终,她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那滚烫得如同烙铁般的额头上。
好烫!
他还在发高烧!
“林夜哥……我来了……我来救你了……你醒醒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将脸颊紧紧贴在他那只冰冷而布满伤痕的大手上。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滴落,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将他从死亡边缘唤醒。
一旁正在打盹的老农被她的哭声惊醒。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闯进来又哭得肝肠寸断的漂亮姑娘,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茫然。
陆雪终于注意到了老人的存在。
她猛地转过头,看着这个救了林夜性命的恩人。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老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她那光洁的额头与冰冷坚硬的泥地发生着沉闷的碰撞,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谢谢您……谢谢您救了他……谢谢您……”她的声音早已因为痛哭而沙哑不堪。
她从背包里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那是她这几个月在花店打工攒下的全部积蓄,大约有三千多块钱。她颤抖着,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老人的手里。
“大爷,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谢谢您!您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人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他看着手里那沓对他而言堪称巨款的钞票,又看了看床上那个生死不知的年轻人,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陆雪没有时间再多做解释。
在最初那股足以将她淹没的情感风暴过去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和理智迅速占据了她的高地。
她知道,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苏总的搜索队和秦峰的追杀队就像两张正在不断收紧的大网,随时都可能找到这里来!
她必须马上带他离开!回到那个唯一绝对安全的避风港!
她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她看着床上的男人。他身高超过一米八五,体重至少一百六十斤,因重伤而昏迷不醒。
又看了看自己那身高不足一米六五、体重不到九十斤的瘦弱身体。
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她那双看似柔弱的肩膀之上。
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
那双被泪水冲刷得无比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烁出了超越她年龄、如同钢铁般坚毅的光芒!
林夜哥,你放心。
以前,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
从今天起,换我来保护你。
就算是用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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