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画面一转。
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
一对衣着华贵的夫妇,带着他们年幼的儿子,刚从剧院里走出来。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看完戏剧的、幸福的余温。
突然,一个戴着兜帽的、面目不清的劫匪,从阴影里窜了出来。
一把冰冷的、黑洞洞的、斯内普从未见过的金属武器,对准了男人。
那是……一把枪。
没有咒语,没有光芒。只有纯粹的、冰冷的、代表着绝对暴力的机械。
“把钱和珠宝都给我!”劫匪的声音沙哑而贪婪。
男人下意识地将妻子和儿子护在身后。
然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一声尖锐的、撕裂了夜空的枪响。
男人胸口爆出一团血花,难以置信地、缓缓倒了下去。
女人的尖叫声刚起,第二声枪响便随之而来。
她脖子上那串华美的珍珠项链,应声断裂。一颗颗圆润的、洁白的珍珠,像破碎的希望,叮叮当当地,散落了一地,滚进了肮脏的积水里。
她也倒了下去,倒在了丈夫的身边。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那个年幼的男孩,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小西装,呆呆地跪在地上,跪在他父母温热的、正在迅速流逝的血泊之中。
他没有哭,也没有叫。
只是睁着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
那眼神里,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抽干了所有情绪的、比死亡还要深沉的、极致的空洞。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他见过太多的死亡,太多的悲剧。他自己,就是从悲剧里爬出来的。
但眼前这一幕,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蛮横的方式,击中了他内心最柔软、也最痛苦的地方。
那个男孩……
那个在小巷里,瞬间失去了一切的男孩……
他猛地收回了魔咒。
办公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伊丽莎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又被十头巨怪轮流碾过。
但她成功了。
她守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斯内普。
那个男人,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伊丽莎白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神情。
有困惑,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深深触动的……动摇。
他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厌恶。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伊丽莎白以为他要直接宣布自己死刑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而是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沙哑的、极力压抑的……探寻。
“后来呢?”
伊丽莎白愣住了。
“那个男孩,”斯内普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去寻找那个故事的结局,“他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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