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防御,她是在……叙述。”
斯内普的瞳孔,猛地一缩。叙述。
“她知道自己无法在纯粹的精神力对抗中战胜你,所以,她换了一种方式。”
邓布利多拿起一颗柠檬雪宝,丢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
“她没有给你一堵墙,她给了你一本书。一本……你一旦翻开,就忍不住想知道结局的书。”
他看着斯内普,目光里充满了惊叹和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
“她把你,变成她的读者了,我亲爱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地窖的石墙还要难看。读者。这个词,比“失败者”更具侮辱性。它意味着,他不仅没能完成任务,反而被对方牢牢地攥住了……好奇心。
“这太荒谬了!”
斯内普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她只是在投机取巧!这种所谓的‘防御’,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
“只要你狠下心,不顾那个故事的吸引,强行撕裂它,然后冲进她真正的记忆里?”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你当然可以做到。但是,西弗勒斯,你想过后果吗?”
“一个能瞬间在脑海里,构建出如此真实、如此……撼动人心的故事的天才,她的大脑,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也是最危险的宝库。你强行闯入,就像一个野蛮人,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地的碎片。”
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而我们,需要的是完整的藏宝图。尤其是,当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的‘寻宝猎人’,已经闻到了味道的时候。”
斯内普沉默了。他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是对的。
伊丽莎白·莉莉丝的防御方式,看似脆弱,实则坚韧无比。
它利用的,不是精神力,而是人性中最原始的……求知欲。
他想知道那个男孩的结局。
这个念头,像魔鬼的低语,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挫败,
“任由她用这种麻瓜的睡前故事,来糊弄我们?”
“不,当然不。”
邓布利多重新靠回椅背,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老狐狸般的光芒,
“我们顺着她。你继续你的‘课后辅导’,
她给你讲故事,你听着。你要做的,不是闯进去,而是……成为她最挑剔的那个读者。”
“你要在她的故事里,寻找破绽,寻找蛛丝马迹。你要让她相信,你被她的故事吸引,从而让她在讲述下一个故事时,放松警惕。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西弗勒斯,一场……比拼耐心的游戏。”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邓布利多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方案。因为,这不仅是命令,也满足了他自己那份该死的、无法抑制的好奇心。
“至于她脑子里那些真正的秘密……那个关于‘剧情’的、危险的理论……”
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深邃的、缀满了星辰的夜空,声音变得悠远而神秘。
“西弗勒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每个人,都活在某个故事里?哈利的故事,伏地魔的故事,甚至……你我的故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那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知晓我们所有人故事结局的‘读者’。她不满足于仅仅是阅读,她开始……自己动笔了。”
邓布利多缓缓地走回办公桌,轻轻抚摸着福克斯柔顺的羽毛。
“她用一本《权力的游戏》,掀翻了魔法界这张小小的棋盘。现在,她又用另一个故事,暂时困住了你这位大脑封闭术大师。”
他拿起那根老魔杖,在指尖轻轻转动,杖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微不可见的、闪着银光的轨迹。
“既然她喜欢写故事,那就让她写吧。”
邓布利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无人能懂的微笑。
“有时候,想要对抗一个既定的、强大的故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个全新的、更加疯狂的、谁也无法预料的故事,去覆盖它。”
“让她写。”
邓布利多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力量,
“我很期待,她还会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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