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的营地,是一锅煮沸了、盛满了全世界巫师的浓汤。
空气里,德式香肠的油腻香气和法式洋葱汤的浓郁味道,正为争夺鼻腔的统治权而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爱尔兰三叶草的绿色和保加利亚国旗的红白绿,像两种互不相容的颜料,泼洒在每一顶帐篷、每一张脸上,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狂欢的颜色。
伊丽莎白站在人群中,像一颗被扔进搅拌机里的石子。
十万人的喧嚣,刺穿着她的耳膜。她身体里的魔力,被莉莉丝用一种古老又蛮横的咒语,强行压制在了一个普通成年巫师的水平线以下。不多不少,刚好够她幻影移形,或是应付一两个不长眼的劫匪。
至于在十万人中,找出那个即将召唤黑魔标记的疯子?
这就是格林德沃的“随堂测验”。一场恶劣、充满了恶趣味、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玩笑。
“这里。”
一个清冷的声音,像一捧干净的雪,瞬间浇灭了她周围所有的嘈杂和燥热。
达芙妮就站在不远处一棵山毛榉(jǔ)树下,离那片最疯狂的人潮,保持着一个优雅而又安全的距离。她没有穿任何代表球队颜色的衣服,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色亚麻长裙,那头金色的长发,在林间斑驳的阳光下,像流动的蜜。
伊丽莎白走了过去,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地狱补习班榨干的,不仅是她的魔力,还有她的精神。
“你看起来……”达芙妮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清冷的眉尖,微微蹙起,“像是刚被一头挪威脊背龙,从头到脚地,碾了一遍。”
“差不多。”伊丽莎白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只是那头龙,一个叫格林德沃,另一个叫莉莉丝。】
达芙妮没有笑。她只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了伊丽莎白额角一缕被冷汗浸湿、黏在皮肤上的碎发。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蝶翼的触碰。
“他们对你不好。”
伊丽莎白的心,被那轻柔的触碰,和那句笃定的陈述,给狠狠地撞了一下。那股熟悉、尖锐的酸涩,又一次,涌上了鼻腔。
她别开脸,看向了远处那片喧闹的营地,声音很低:“这是我选的。”
“伊丽莎白!达芙妮!你们在这里!”
潘西·帕金森那充满了活力的声音传到了两人之间那片脆弱的静谧里。她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都写着“我不是自愿的”的德拉科·马尔福。
“天呐!伊丽莎白!你可算来了!”潘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你看到那些保加利亚人了吗?他们简直太帅了!尤其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我敢打赌,他今天绝对能抓住金色飞贼!”
德拉科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注意:“咳,父亲在顶级包厢里给我们留了位置,就在魔法部长旁边。”
他的目光,落在伊丽莎白那张苍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脸上,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和恼怒。
她为什么总是这副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了她一个安稳的睡眠。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问她假期过得怎么样,想告诉她马尔福家因为她赚了多少金加隆,想……不着痕迹地邀请她去马尔福庄园坐坐。
可现在,看着她那双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进去的黑色眼睛,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顶级包厢?”伊丽莎白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里人太多了,吵。”
德拉科那张骄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一个优雅、带着一丝居高临下意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伊丽莎白小姐。”
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带着孔雀羽毛装饰的墨绿色长袍,手里那根标志性、藏着蛇头魔杖的手杖,轻轻点地。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莉莉丝一切安好?”他微笑着,那笑容,礼貌,客气,却又带着一种属于纯血贵族、审视的疏离。
伊丽莎白的大脑,在听到“莉莉丝”这个名字时,自动切换进了格林德沃的教学模式。
眼前的男人,是棋盘上一个重要的棋子。一个骄傲,势利,墙头草两边倒,关键时刻可以拿来当枪使的棋子。
“她很好。”伊丽莎白的声音,平静无波,“她让我代她向您问好,马尔福先生。她说,感谢您在布莱克家族产业重组时,提供的‘无私帮助’。”
“无私帮助”四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却像四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进了卢修斯那颗敏感、充满了算计的心里。
卢修斯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那笔所谓的“帮助”,不过是一场风险投资。他赌对了,布莱克家的金库,让马尔福家今年的财报,好看了不止一点半点。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就是那个在幕后,轻轻拨动了所有命运齿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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