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十字车站那混杂着柴油和人潮汗味的空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个充满了魔法和喧嚣的世界,彻底隔绝。
伊丽莎白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像一个被冲上岸后格格不入的深海生物。
她那身黑色连衣裙,和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让她在这些行色匆匆的麻瓜中,显得格外突兀。
达芙妮就站在她的身边,伸手招来了一辆黑色的出租车。
潘西则像一个尽职、却又不敢多话的侍女,将她们那两个半旧的皮箱,塞进了后备箱。
“你……”潘西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一样的伊丽莎白,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伊丽莎白没有回答。
是达芙妮,替她关上了车门,那双蓝色的眼睛,隔着车窗,冷冷地扫了潘西一眼。
那眼神在说:闭嘴,然后,滚。
潘西瞬间,噤声了。
黑色的出租车,像一个移动的铁皮罐头,汇入了伦敦那片永不停歇的灰色车流里。
伊丽莎白将头靠在了冰冷的车窗上。
窗外,是她熟悉的另一个世界街景。红色的双层巴士,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还有那些,她曾经无比向往的平凡日常。
可现在,这一切都像一部隔着厚厚玻璃的默片。
与她无关。
那种将自己的灵魂,当成撬动另一个灵魂的杠杆,所带来的反噬,远比任何黑魔法诅咒,都更恶毒。
她的身体,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燃料的冰冷空壳。
而她的灵魂,则像一片被反复撕扯、蹂躏过的破烂渔网。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思考。
她只是,本能地将自己的身体,更深地,往那个唯一温暖的港湾,靠了靠。
一只冰凉柔软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
是达芙妮。
*
破釜酒吧,依旧是那么的昏暗,嘈杂,充满了劣质啤酒和烤香肠的油腻味道。
莉莉丝·安娜的公寓,依旧像是那个被巨怪洗劫过的案发现场。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酒精和羊皮纸的熟悉霉味。
伊丽莎白,停在了门口。
壁炉是冷的。
那几个,总是被莉莉丝当成垃圾桶的坩埚里,是干净的。
甚至,连那个莉莉丝最喜欢、已经被她睡得塌下去一块的扶手椅,都被清理得,一尘不染。
那个,总是像一头,优雅致命的野兽一样,盘踞在这里的男人,不见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走了。
“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
一个懒散带着浓重酒气、不耐烦的声音,从二楼的卧室里传了出来。
是莉莉丝·安娜。
伊丽莎白和达芙妮,走了进去。
莉莉丝,从楼梯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那头乌黑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上。
她的手里,没有拿魔杖只拎着一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奥格登陈年火焰威士忌,还带着冰霜。
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走到伊丽莎白的面前,伸手暴力的揉了揉她那柔顺黑发,给她弄乱。
然后,她将那瓶冰镇的威士忌,塞进了伊丽莎白那冰凉的手里。
“拿着。”
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说道。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伊丽莎白身后的达芙妮身上。
莉莉丝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像一头母狮,正在审视着自己孩子带回来的小宠物。
“格林格拉斯家的小丫头。”莉莉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我记得你父亲当年,还哭着喊着要追我来着。”
达芙妮有点尴尬。
耳根飞起了一抹,不自然的可疑红晕。
“安娜女士。”她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纯血贵族礼节,但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家父,时常,提起您。”
“是吗?”莉莉丝嗤笑一声,她仰起头,将瓶子里的威士忌,豪迈的灌了一大口,“他是不是说,我是个疯子?”
达芙妮没有说话。
“好了,小丫头。”莉莉丝擦了擦嘴角,“你该回家了。我有些家事,要和我的‘好女儿’谈一谈。”
达芙妮看了一眼,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伊丽莎白。
然后,她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再见安娜女士,伊丽莎白同学。”她对伊丽莎白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在与伊丽莎白,擦肩而过时,她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当公寓的门,在达芙妮身后重新合上时。
整个房间,再次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他呢?”伊丽莎白终于开口了。
“谁?”莉莉丝明知故问。
“那个老不死的。”伊丽莎白抬起头,那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涣散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莉莉丝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像是睡眠不足的脸。
终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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