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谷外,林木与阿月并肩而立,向送行的张老汉及族人告别。
阿月换上了一身林木准备的淡青色束身衣裙,长发简单束起,背负着那柄“碧波剑”,腰间挂着储物袋与令牌仿品,虽面容仍带少女稚气,但眉宇间已有几分修士的飒爽与沉静。
“爷爷,保重身体!阿月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努力修炼,早日回来看您!”阿月红着眼圈,用力抱了抱越发佝偻的爷爷。
张老汉老泪纵横,连连点头:“好,好……跟着仙师,好好听师父的话……爷爷等你回来……”
林木对张老汉拱手:“张大爷,保重。阿月有我,您放心。”
说罢,他袖袍一卷,一道柔和的灵力托起阿月,身化一道青蒙蒙的剑光,冲天而起,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青蒙蒙的剑光划破戈壁上空干燥凝滞的空气,将下方无垠的黄沙与嶙峋的黑色岩山飞速抛在身后。
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因林木灵力护持,并未显得猛烈,反而如同隔着一层温润的水幕。
阿月起初有些紧张,紧紧抓住林木的衣袖,但很快便被这从未体验过的御空飞行所吸引。
她低头俯瞰,沙海如凝固的金色波涛,被风雕刻出万千诡谲的纹路;远处天际线蒸腾着扭曲的热浪,与蔚蓝天穹交融,一片苍茫浩渺。
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荒漠,却从未以这样的视角审视过它,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胸中有一股开阔之气油然而生。
“感觉如何?”林木的声音平和地响起,并未转头。
“师父,这就是飞行的感觉吗?”阿月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一丝颤抖,“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脚下。
风好大,但又不觉得难受。”
“嗯。炼气期修士灵力有限,难以长久御器飞行,多靠神行符或御风术赶路。
筑基之后,方可真正凭借自身灵力遨游天地。
你如今炼气六层,已可初步修习‘御风术’,虽不能飞遁千里,但短距离滑翔、减轻负重、加快身法却可做到。待安顿下来,我便传你此法。”林木解释道,语气如同在讲授最平常的功课。
阿月用力点头,眼中充满向往。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师父,我们去流沙城,还要飞多久?”
“以此速度,约需十日。”林木略作估算,“途中会经过几处小型绿洲和一处古商道遗迹,或许能遇到其他旅人或修士。
你需谨记,出门在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更要谨言慎行。修仙界并非净土,人心险恶,远胜荒漠风沙。”
“徒儿记住了。”阿月神色一肃,将师父的告诫刻在心里。
飞行并非一直持续。每隔两三个时辰,林木便会寻一处相对平缓的沙丘或岩山背阴处落下,略作调息。
他虽已是筑基修士,灵力深厚,但带着一人长途飞行,消耗亦是不小。
更重要的是,他有意借此让阿月适应长途跋涉的节奏,观察环境,学习在荒漠中辨别方向的技巧。
落地的间隙,林木会考校阿月对功法的理解,纠正她施法时一些瑕疵。
阿月学得很认真,悟性也高。
她发现,在师父的亲自点拨下,许多以往自己摸索时遇到的滞涩之处豁然开朗,灵力运转更加圆融自如。
她甚至尝试着将“润物术”的一丝生机之意,融入“凝水诀”中,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却让林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修行之道,并非一味照搬玉简。
能在前人基础上有所悟、有所变,便是灵性。”林木点评道,“然切记,万变不离其宗,根基不稳,一切巧变皆是空中楼阁。”
“是,师父。”阿月虚心受教。
第七日午后,他们路过一片规模稍大的绿洲。
远远望去,胡杨林泛着金黄的秋色,围绕着一弯如同月牙般的清澈湖水,湖畔隐约有几座土黄色的低矮建筑。
“前方是‘月牙泉’,是这条古老商道上为数不多的稳定水源地之一,常有商队、旅人乃至低阶修士在此歇脚补给。”
林木放缓了剑光,对阿月说道,“我们下去稍作休整,你也见识一下途中汇聚的三教九流。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若有人搭讪,由我应对。”
“明白。”阿月点头,心中既有些好奇,又带着警惕。
两人在绿洲外缘无人处落下,收敛了灵光,如同寻常赶路的修士般步行进入绿洲范围。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与草木清香,与外面干燥酷热的世界截然不同,让人精神一振。
月牙泉畔,果然聚集了不少人。
有身着粗布衣裳、满脸风尘的驼队商人,正指挥伙计给骆驼饮水、装卸货物;有裹着头巾、眼神精悍的沙漠旅人,围坐在火堆旁嚼着肉干,低声交谈;甚至还有两三伙修士,各自占据一片区域,打坐调息,或检查着手中的罗盘、皮卷。
这些修士修为普遍不高,多在炼气四层到七层之间,穿着各异,有的像是小家族子弟,有的则是标准的散修打扮。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明显的距离,互不打扰,氛围略显沉闷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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