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在竹林里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衣摆被夜露打湿,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往回走。
灵台深处那声音像是那种人类怕豺狼虎豹毛虫毒蛇一般的本能恐惧,抓不住,每走一步都往神识里扎得更深些。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穿书时出了差错,自己的灵魂被劈成了两半 —— 一半困在这仙尊躯壳里,另一半在某个不知名的黑暗里呼救。
【系统?还在吗?】
他试探着在心里呼唤,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连之前的电流声都消失了,仿佛那破系统也被这诡异的状况吓跑了。
“师尊?”
廊下的灯笼晃出暖黄的光晕,安英提着食盒的身影在石阶下晃了晃。
少年显然等了许久,见他回来,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快步迎上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安英接过他的外袍,指尖触到衣料上的潮气,“夜里露重,您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他喉结滚了滚:“在林子里多待了会儿,想些事情。”
安英伺候他坐下,转身去倒热茶。陶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响,他垂着眼帘道:“是师祖打得太重了吗?弟子看您脸色不太好。”
“没有。” 夏蓝端起茶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师父没罚我,就是抄书的量多了些。”
安英这才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能看见少年眼底的担忧:“那您……”
“可能是今日耗了些心神。” 夏蓝打断他,不想让这孩子跟着担心,“对了,阿雁怎么样了?”
提到阿雁,安英的神色轻快了些:“弟子把她送回房时,她正跟墨尘学叠纸船呢。云溪给她梳了两条小辫子,系着红丝带,瞧着精神得很。”
他顿了顿,补充道,“她单住一间屋,本以为她会哭闹,没想到她乖乖的,还说要自己铺床。”
夏蓝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小姑娘经历了那么多事,能这么快适应已是不易。
“墨尘和云溪能照应就好。” 夏蓝放下茶碗,“你也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
安英却没动,只是看着他:“师尊,该更衣歇息了。弟子伺候您梳头。”
夏蓝没拒绝。坐在镜前看着安英拿起桃木梳,木梳划过发丝的声音很轻。
穿书前总觉得这种伺候人的场景太过封建,此刻却觉得莫名安心。
“师尊,” 安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些犹豫,“您今晚…… 要不要弟子给您按按头?看您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夏蓝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笑了笑:“不用,倒是该给你疏导灵力了。”
按照惯例,每晚这个时候,他都会为安英疏导灵力,助他稳固修为。安英凝丹在即,正是需要静心的时候。
安英眼睛一亮,又很快低下头:“可是师尊您……”
“无妨。” 夏蓝站起身,“去榻上等着吧。”
安英应了声,转身去准备。
夏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吐槽:
【系统你要是再不出来,等会儿出了岔子,咱们俩可能都得交代在这儿。】
依旧没有回应。
夏蓝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榻边坐下。
安英已经盘膝坐好,闭上眼睛,神情专注。月光像融化的银水淌过窗纱,在两人之间织成半透明的网,灵力顺着月光缓缓流转。
他伸出手,指尖刚搭上安英的肩,灵台深处突然炸开一声惊雷。
不是疼痛,是纯粹的恐惧。
像被扔进无底深渊的瞬间—— 但都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那恐惧不属于他,却又与他的灵魂共振,带着熟悉的频率,像另一个自己在意识深处发出濒死的嘶吼。
“师尊?” 安英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刚睁开眼,就见夏蓝瞳孔骤缩如针尖。
夏蓝想抽回手,可那股恐惧攥住了他的神识,灵力瞬间挣脱掌控,像决堤的洪水般冲进安英体内!
“噗 ——”
安英猛地喷出一口血,鲜红的血珠溅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像骤然绽放的红梅。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摇晃,却死死咬着牙没倒下。
“安英!” 夏蓝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想收回灵力,可那股外来的恐惧还在撕扯他的意识,灵力在安英内府里横冲直撞,根本不受控制。
直到安英再次闷哼着弯下腰,夏蓝才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斩断灵力连接。
他跌跌撞撞扑过去,指尖触到安英滚烫的血,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对不住…… 是我失控了……”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那股恐惧还在蔓延,不是顺着血管流淌,是沿着神经爬,像无数条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每分每秒都在收紧。
他甚至能 “听见” 自己心跳被勒出的闷响,笃、笃、笃,敲得耳膜发疼,却又空得像敲在无底洞里。
安英却用力摇头,抬起的脸上没有丝毫怨怼,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师尊您怎么了?您的脸色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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