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开启,夏蓝与已然恢复冷若冰霜模样的“晚玉”一前一后走出。
夏蓝面上已重归平日的清润温和,只是眼尾尚存一丝极难察觉的薄红,唇色也比平日更秾丽几分。
“晚玉姑娘远道而来,护送小徒,凌霄山谢过。”
夏蓝站在廊下,语气客气疏离,俨然一副仙尊对待魔使的端正姿态,“山居清简,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晚玉”微微颔首,声音清冷无波:“仙尊客气,奉命而行,不敢言劳。既已送到,不便久留,告辞。”
她行事作风倒是干脆利落,符合一个冷傲魔修的形象,说罢,化作一道暗青色流光,瞬息便消失在山门外的云海之中。
夏蓝望着那流光消失的方向,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颈侧——方才被亲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和…或许留下的痕迹。
他正欲转身回去,却冷不防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眸。
安英不知何时静立在廊柱的阴影里,像是已等了片刻。
他手中端着一盏新沏的灵茶,热气袅袅,目光却并未落在茶上,而是直直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凝在夏蓝的脖颈处。
夏蓝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一摸,指尖触及一小片肌肤,似乎比别处更热些,再联想到夜烬方才的肆无忌惮……
他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指尖微不可察地凝起一丝清凉灵力,悄然拂过那处,同时自然地侧过身,微笑道:
“安英?还有事?”
那点微红的、暧昧的痕迹在灵力作用下迅速淡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安英的目光随着那痕迹的消失而颤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对上夏蓝的眼睛。
他喉结滚动,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弟子…来看看师尊是否还需添茶。另外,阿雁和师弟师妹们在偏殿玩闹,想请师尊过去瞧瞧。”
他的措辞恭敬如常,但那双总是清澈沉稳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
他的视线仿佛有实质,刚刚死死钉在夏蓝颈侧的那一处,此刻虽已无痕,却依旧灼热地巡弋着,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
夏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方才殿内与夜烬的荒唐旖旎似乎无所遁形,一种罕见的尴尬与心虚浮上心头。
他轻咳一声,避开那过于直白的目光,抬手接过那盏茶,指尖无意间与安英的相触,察觉到徒弟的手指竟冰凉得惊人。
“有劳你了。”
夏蓝抿了口茶,借以掩饰神色,“走吧,去看看阿雁他们闹什么。”
他率先转身,朝着偏殿走去,步伐看似从容,却比平时稍快了些。
安英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目光如同沉沉的枷锁,落在师尊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背影上,落在那线条优美的后颈上——方才,就是这里,曾被另一个人肆意亲吻占有,而师尊他…似乎并未抗拒,甚至…
一个清晰得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安英的脑海:那个“晚玉”,根本就是魔尊夜烬假扮的!
那般强大的魔息,那般看似疏离实则与师尊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掌控的气场,还有师尊对待她时那不同于常的、带着微妙纵容的态度……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魔尊?
他能那般亲密地触碰师尊,而师尊竟也…默许,甚至享受其中?
他们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拉拉扯扯的氛围,那种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情欲张力…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剐蹭着安英的心脏。
一种尖锐的、几乎要撕裂胸腔的嫉妒和占有欲猛地窜起,熊熊燃烧,烧得他眼眶发涩,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他几乎能想象出殿门关闭后,里面是如何一番光景!师尊那双清冷的眼会染上情动的水色,那总是吐出威严指令的唇会发出怎样的喘息…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魔头!
凭什么?!
就因为他活得够久?法力够强?地位够高?就能如此…如此亵渎他视若神明的师尊?!
汹涌的恶念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堤坝。然而,就在下一秒,无数个日夜师尊的教诲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伦理纲常,尊卑有序,克己复礼……
他是师尊。
自己是弟子。
仅此而已。
师尊与谁亲近,与谁…有那般关系,又岂是他一个弟子能置喙、能嫉妒的?
更何况,对方是统御魔界的魔尊,与师尊…年岁、样貌、法力,似乎都那般…般配。
而自己呢?不过是个修为浅薄、连金丹都未结成的半大孩子,在师尊眼中,或许永远只是个需要教导、需要庇护的后辈孩童。
师尊…那双能洞悉万物的眼眸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这般渺小又僭越的心思?
巨大的失落和自鄙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那熊熊燃烧的妒火,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和钝痛。
安英缓缓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所有的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最深处,面上重归一片沉寂的恭敬。
恰在此时,走在前面的夏蓝脚步微顿,似乎想回头对安英说些什么,或许是关于阿雁的安排,或许是寻常的问话。
然而,就在转头迎上安英那双已然恢复平静、却深不见底、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眸时,夏蓝忽然想起了方才廊下那尴尬的一幕,想起了徒弟那异常专注灼热的视线……
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滞住了。
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甚至是一点点…难以言喻的窘迫。
夏蓝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回了头,加快了脚步,仿佛要将那瞬间微妙的不自在甩在身后。
安英将师尊那瞬间的犹豫和回避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一根极细极冷的针,精准地刺入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垂下眼帘,遮住眸底彻底沉黯下去的光,沉默地、一步不落地跟在那个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身影之后。
偏殿传来的笑语喧哗越来越近,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模糊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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