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回山后径直走向自己的私库。
库门在灵力催动下无声滑开,内里陈列着历代仙尊积攒的珍奇,琳琅满目,宝光氤氲。他的目光掠过那些能增修为、御强敌的仙器法宝,最终落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上。
打开匣子,他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小瓶,瓶身冰凉,触手生寒,标签上以古篆写着“赤溟散”三字。
他将玉瓶谨慎收入袖中,他转身离开了私库。
刚至山门,便见云溪归来,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山门下显得格外单薄。
夏蓝停下脚步,唤了他一声。
云溪抬头,见到是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夏蓝心中微软,将那枝从月宫带回的、犹自散发着清冷月华与馥郁香气的桂花递了过去。
那花枝极大,金蕊层叠,灵气逼人,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外门弟子和小仙官的目光,艳羡的低语声悄然响起。
云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那沉甸甸、凉丝丝的花枝,仰头看他:“师尊,这……”
“月宫的桂花,给你赏玩。”
夏蓝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先回去找个好看的花瓶插起来,用水灵力养着,能开许久。以后若还想看,师尊亲自带你去月宫折,那里的桂树比这一枝要壮观得多。”
云溪低头看着怀中如梦似幻的月宫仙桂,轻轻“嗯”了一声,小心地抱着花枝,转身往峰上走去。
夏蓝目送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这才敛去面上些许温情,驾起云头,径直往百草峰方向而去。
玄清的殿总是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千百种药材的清苦气息,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苫橘正在药架前分拣药材,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玉杵,有些意外:
“仙尊?您从东咀城回来了?可见到师尊了?”
夏蓝摇了摇头,神色平静无波,寻了张靠窗的檀木椅坐下:
“未曾。我先去了别处办事,顺路过来,在此等师叔片刻。”
苫橘不疑有他,笑道:
“那正好,我与佑梨师姐约了去尝新出的灵果酥山。仙尊自便便是,师尊若回来,您帮我说一声。”
她性子爽利,说完便行礼告辞,殿内顿时只剩下夏蓝一人。
寂静弥漫开来,只有窗外风吹药圃的沙沙声。
夏蓝静坐片刻,估摸着时间,抬手取出了嫦娥赠与的那壶桂花酒。
酒壶线条流畅,触手温润。
他拔开壶塞倒出一杯,一股清冽醇厚的桂花香逸散出来。
他目光微凝,袖中的那个白玉小瓶滑入掌心,拔开塞子,将其中无色无味的“赤溟散”滴了几滴进去。
他动作极快,手法隐蔽,随即轻轻摇晃,使药力均匀化开。
他赌的就是玄清心神大乱之下,无暇细细分辨这酒中细微的异常。
做完这一切,他将酒壶放回案上,合目养神,耐心等待。
约莫一炷香后,殿外传来急促甚至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带着显而易见的仓皇。
玄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素来整洁的仙袍下摆竟沾了些许泥渍,发丝也微有散乱,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那双总是温和含笑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惊惧、愧疚,以及一种……仿佛等待最终审判般的、近乎解脱的绝望。
夏蓝缓缓睁眼,平静地看向他。
很好,他故意放出的风声显然已经奏效。
玄清知道他去了月宫,知道事情可能已经败露,所以才会是这般模样。
“师叔。”
夏蓝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与冰冷。
玄清步履踉跄地走进来,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颓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玉烟......你都知道了?
夏蓝不答反问,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师叔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玄清颓然跌坐在檀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月宫......嫦娥仙子她......
她说了很多。夏蓝打断他,但现在,我想听师叔亲口说。
夏蓝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余地,直接开门见山,砸在玄清紧绷的神经上:
“师叔,二百年前,蓝家旧事。那致使全族修为尽失、任人屠戮的毒,是不是你亲手送去的?”
玄清身体剧烈一颤,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碎,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荒芜的死寂,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是我送的。
是你有意为之?夏蓝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存了心要害蓝家满门?
我......玄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为了什么?夏蓝步步紧逼,蓝家的传承?还是另有所图?
玄清惨然一笑,眼中满是自嘲:是......都是我的错......你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什么......
他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辩驳的念头,无论夏蓝问出多么尖锐、甚至引导性的问题,他都只用一个“是”字来承担,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甚至有种……唯恐罪名不够重、惩罚不够狠的急切。
夏蓝看着他这副引颈就戮、恨不得立刻坐实所有罪名以求速死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深深的心累直冲头顶。
他爹的神经病!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若是真正的蓝玉烟在此,被误导后前来质问,见到玄清这般“供认不讳”、甚至带着一种自我毁灭倾向地“添油加醋”,在丧亲之痛与“真相”的冲击下,盛怒之上再添怒火,不立刻拔剑将他斩于当场才怪!
这哪里是认罪?分明是求死!
夏蓝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快高血压了。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与那丝不该有的心疼,执起那杯加了料的桂花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他将其中一杯推到玄清面前,自己则端起了另一杯,但指尖微动,并未沾唇,冷声道:
“师叔,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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