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心中一动,快步走出山门。
只见几个古朴却结实的木箱静静放在那里,上面没有任何标识。他命人打开箱盖,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里面正是当年春林想送给他、却被他拒绝的那几大箱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
箱内没有只言片语,但元景瞬间就明白了。
是春林。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以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出现。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涩。
元景默默收下了这些财物,妥善用于了师尊的葬礼和山门的初步重整。他想着,等日后局面稍微安定下来,一定要亲自去找春林,不仅要还清这些财宝,更要好好谢谢他。他如今身份敏感,不便主动与魔将往来,但这份情谊,他记下了。
可是,收拾一个烂摊子,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元景接手的仙尊一脉,内忧外患,资源匮乏,人心浮动。他几乎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勉强将局面稳定下来,让凌霄山重新有了些许生机。
这期间,他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就在他刚刚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一个从魔界传来的消息,如同冰水般浇了他一个透心凉——魔尊座下三十六将之一的春林,因触怒魔尊,已被革除魔将之位,下落不明!
元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批阅文书的手猛地一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他心中瞬间被巨大的担忧和不安填满。
春林出了什么事?触怒魔尊?为何会如此?
他再也坐不住了。
带上了自己力所能及备下的一些疗伤圣药和谢礼,凭着记忆和直觉,再次前往那片他们曾经无数次“切磋”的杏花林。
杏花依旧年年盛开,只是不知故人是否安在。
他在林中寻觅良久,终于在一棵老树下,看到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春林依旧穿着那身繁复的紫色衣袍,只是不再华丽,显得有些陈旧。他靠坐在树下,手中拎着一个酒壶,姿态看似与往常无异。
“春林?”元景试探着唤了一声,快步走近。
听到他的声音,春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头来。
当看清春林面容的刹那,元景的脚步猛地顿住,呼吸一窒,手中的礼盒几乎拿捏不住,险些掉落在地——
春林的脸上,竟然……蒙着一条黑色的布带。
那布带严严实实地覆盖了他的双眼,与他脸上那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形成了极其刺目的对比。
一个可怕而荒谬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震得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
“你的眼睛……”元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步步走近,几乎能感受到春林身上那难以掩饰的虚弱气息,那绝非寻常伤势,“我的眼睛……是你……”
春林侧了侧头,仿佛在“看”他,脸上那故作轻松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慢慢淡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不然呢?小古板,你以为仙界天牢是那么好闯的?还是觉得,你当时那副经脉尽断、神魂欲碎、连块好肉都找不着的鬼样子,是随便什么灵丹妙药就能救回来的?”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元景心上。
“那日把你捞出来,你差不多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寻常法子根本救不活。”
春林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似乎能压下喉间的苦涩,“正好……我这双眼睛,修炼千年,别的用处没有,生机倒是旺盛得很。换给你,正合适。”
元景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视线瞬间被水汽模糊。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能在那般酷刑后活下来,为何被剜去的双目能重见光明,为何清梦和师弟为他疗伤时总是语焉不详……
原来,他此刻能站在这里,能看见这片杏花,是用春林的千年修为和一双眼睛换来的!
“你……你疯了!”元景的声音带着哭腔,“谁要你换!谁准你换的!”
春林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
“疯?或许是疯了吧。”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魔界那地方,你也知道,弱肉强食,没了千年修为,又成了个瞎子……我这点老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被魔尊察觉,革职除名,已经是看在往日那点情分上,从轻发落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元景能想象到,失去力量、失去视觉的春林,在群狼环伺的魔界是如何艰难地隐藏自己,最终又是如何被无情抛弃。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他。
“为什么……”元景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
春林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望”向元景的方向,尽管他眼前只有一片永恒的黑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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