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界归来后,夏蓝并未停歇。
堆积如山的宗务需要他批阅,三界往来的文书需要他定夺,但所有这些,都比不上那件悬在他心头最重的事——复活墨尘。
他径直去了元景师尊的清修洞府。
洞内寒气森然,石壁上凝结着千年不化的霜华,唯有案几上那个以玄冰和无数温养符文封印的玉匣流转着微弱生机。
那里面,盛放着墨尘被小心翼翼保存下来的心脏。
元景正在打坐,见他来了,缓缓睁眼,目光落在那玉匣上,无需多言,便已知其来意。
都备齐了?元景的声音在空旷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夏蓝执弟子礼:只待三日后的星辉聚灵。
元景微微颔首,示意他近前。
随着他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道由精纯灵力凝成的复杂阵图缓缓展开,星轨交错,符文流转,其精妙程度远超任何典籍记载。
塑魂凝魄,逆天而行,每一步都在与天道争命。
元景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星辉接引,讲究的是顺势而为,强取必遭反噬。他的指尖点向阵眼,详细说明着角度与力度。
魂魄融合,重在水到渠成手指移向阵枢,强求只会徒增其苦,需如春蚕吐丝,循序渐进。
他讲得极细,连符文篆刻的深浅、灵力流转的快慢都一一说明。
有些细节匪夷所思,连系统里都没查到过,不像是从典籍中学来,倒像是...亲身淌过这条路。
夏蓝凝神静听,不敢遗漏分毫。直到元景话音落下,洞内重归寂静,唯有冰棱滴水的清响,他才抬眸,轻声问出心中的疑惑:
师父对此术...为何知晓得如此详尽?
元景沉默了片刻,洞内的寒气似乎更重了些。
为师少年时...也曾试过复活你师祖。
夏蓝呼吸一滞。
上一代人的事书里原本就没写,他也无从得知。
那时你师祖魂魄被人打散,等我们为他平冤成功后已经过去了很久,当时太乱了,元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师兄弟寻遍三界,也只找回几缕残魂。
冰棱滴落的水声在洞中格外清晰,一声声敲在心上。
阵法运转了七七四十九日,元景继续道,语气依旧平淡,最后换得他清醒了三个时辰。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极淡的笑意真切了些许,带着点无可奈何,又掺杂着深藏的眷恋:
他啊...醒来说我们偷喝了他埋在桃树下的酒,说他没吃上我的承袭仙尊大典的盛宴,说他哪个旧宅里面还放着老相好送他的古董摆件,他魂魄离体后偷听了发现是假的让我们找店家退钱......
他是个老不正经的,百年来跟我们说了很多混账话,那天也不例外......还嫌我为了当仙尊撑场面留了胡子一下子变丑了......
“但他那天难得说了几句像样的人话。”
他的声音渐低,说完就散了。
夏蓝看着师尊映在冰壁上的侧影,看着他依旧挺直的脊背,忽然明白那些轻描淡写里,藏着怎样惨烈的过往。
墨尘不同。元景转身,目光如古井无波,及时将夏蓝从那份共情的悲恸中拉回,心脉虽损,魂魄完整。只要循序渐进,希望很大。
“你师祖散魂前把我拉到一旁,说他老人家一直在看着我,看我蒙冤受刑,看我四处奔走,看我跟那些仙门博弈,他说他怕我撑不下去,又怕我撑太久累死了......”
“他说他心疼的要命,我当时不明白,总觉得自己年轻有用不尽的本钱......现在看着你,才彻底明白。”
夏蓝看着他的眼睛,听见灵台深处似乎是系统响了一下,应该是数值变动,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心思去看了。
感情或许并不需要开挂的数值来显化。
这明明显而易见。
对蓝玉烟,更是对这几年的自己。
他深深地看着夏蓝,语重心长:玉烟,我知道你想念他们,但这过程急不得。救人的前提是自己站着。那孩子醒来若看见师尊倒下,怕是要再死一回。
夏蓝垂首:弟子明白。
当他捧着那玄冰玉匣退出洞府时,山风卷起积雪,在他衣袂间翻飞。回头望去,元景依旧立在洞前,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手中的玉匣传来微弱而规律的搏动,夏蓝将它小心地护在怀中,踏着积雪,一步步走向墨尘所在的静室。
三日后,星辉最盛之时,禁地阵法开启。
夏蓝将墨尘小心安置在阵眼,开启玉匣。
那颗心脏缓缓沉入弟子胸膛。血肉生长的声音细微如春雨,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识海。
化神修士的魂魄本该圆满无瑕,此刻却要亲手将其剖开。
第一缕魂丝剥离时,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存在本身被撕裂的震颤。魂光剧烈摇曳,逸出的光絮如风中残烛。
就在他准备承受更剧烈的痛苦时,忽然感受到一股温和的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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