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带来的消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安全屋里的空气滋滋作响。顾清翰和陆震云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瞬间达成了共识——不能再等了!
“立刻撤离!”顾清翰的声音斩钉截铁,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三号应急方案执行!快!”
没有时间讨论,没有时间犹豫。三号方案是他们预设的最坏情况下的紧急逃生计划,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
阿成第一个行动起来,他冲到里屋角落,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掏出里面藏着的几份核心联络名单和密码本残页。他迅速划燃火柴,将纸张凑到火焰上。橘红色的火苗窜起,贪婪地吞噬着那些关乎许多人生死的字迹,直到全部化为灰烬,再用脚狠狠碾碎。
大壮则快速收拾武器和弹药,将几把驳壳枪和有限的子弹分发给每个人。他动作麻利,检查枪械,压满弹夹,然后又将一些重要的药品,主要是止血粉和消炎药,塞进一个随身的小布包。
陆震云一把抓过桌上那张画着军火库布局的草图和几张便条,同样付之一炬。他同时快速清点着随身携带的金条和现金,将其分成小份,塞进不同的衣袋和鞋底。他看了一眼顾清翰,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必须轻装,必须快!
顾清翰是最后一个检查现场的。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屋子,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能直接指向他们身份或下一个落脚点的物品。他抓起那盏煤油灯,将剩下的煤油泼洒在烧过纸的灰烬上和角落里,造成一种仓促焚烧后意图彻底毁灭痕迹的假象。
“走!”顾清翰低喝一声。
五人迅速行动,但并非一起涌出。撤离方案的关键是分散注意力,提高生存几率。
阿成和大壮率先行动。他们无声地推开后窗,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两人像狸猫一样翻了出去,落地无声,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里。他们负责吸引可能埋伏在后方的视线,并向预定的一号紧急集合点迂回前进。
紧接着是小七,他年纪轻,身形灵活,熟悉这一带最偏僻的角落。他选择了通往屋顶的路线,通过一个隐秘的天窗爬上了瓦片屋顶,像一道影子般在连绵的屋脊上移动,从高处脱离包围圈。
最后剩下顾清翰和陆震云。顾清翰深吸一口气,指了指那条通往隔壁废弃仓库的、他们从未启用过的最后暗道。那是真正的保命通道,入口被一个破旧的货架巧妙遮挡。两人合力移开货架,钻进了那条布满蛛网和灰尘、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狭窄缝隙。
就在他们身后的暗门合拢后不到十分钟。
“砰!砰!砰!”
安全屋那扇不算结实的前门,被粗暴的踹门声砸响!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
“开门!76号查案!再不开门就砸了!”门外传来凶狠的吆喝声。
里面自然无人应答。
“哐当!”一声巨响,门闩被硬生生踹断,木门被猛地撞开!
几个穿着黑色劲装、手持短枪的76号特务,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股淡淡的煤油和纸张焚烧后的气味弥漫在空中。地上散落着被碾碎的纸灰,角落里还有未干透的煤油痕迹。
“妈的!跑了!”带头的小特务气急败坏地环顾四周,一脚踢翻了屋里唯一的一把破椅子。
“搜!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另一个特务吼道。
他们翻箱倒柜,但只找到一些毫无价值的破烂家具和日常垃圾。那个被移回原位的货架,看起来和墙壁浑然一体,暂时没有引起注意。
特务头子脸色铁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迷宫般的里弄,咬牙切齿:“肯定没跑远!通知下去,封锁这片区域!一寸一寸地给我搜!就是把地皮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而此时,顾清翰和陆震云已经通过暗道,钻进了隔壁那座空旷破败、堆满废弃机器的仓库。他们不敢停留,借着断壁残垣的掩护,向着另一个方向预先勘察好的出口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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