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丝质家居服传来寒意,却远不及苏晚晴心底那股冻结灵魂的恐惧来得刺骨。她瘫软地靠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脱落的半张面膜滑稽地挂在脸上,露出煞白失血的半张脸。那双曾充满精明与疏离的墨玉眼瞳,此刻空洞涣散,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神采,只剩下被彻底碾碎认知后的茫然废墟,死死地聚焦在凌夜那个破旧得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布包上。
那里面……装着能毁灭世界的怪物!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凌夜终于慢悠悠地转过身,仿佛才记起身后还有个被吓傻的房主。他看了看苏晚晴惨白如纸的脸,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湿透滴水的麻布袍子和同样湿漉漉的破布包,最后目光扫过门外依旧如天河倒悬、轰鸣不休的暴雨。
无声的叹息在他心底响起。退休咸鱼的第一天,想找个干爽地方躺平,怎么比在混沌海找块安静的礁石还难?
“喂,”凌夜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懒散,不高,却像一根针,轻易刺破了玄关内死寂般的沉默,也将苏晚晴涣散惊惧的目光强行拽了回来,聚焦在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门……还让进吗?”他顿了顿,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苏晚晴身后奢华门厅里那张看起来就无比柔软厚实的纯白羊毛地毯,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我要求不高”的理所当然,“或者,给条毛巾也行?衣服湿了,有点……黏。”
“黏……”
苏晚晴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恐惧、荒谬、本能对那奇异茶香的渴望,还有眼前这个男人那匪夷所思的“要求”……各种情绪像被打翻的颜料桶搅成一团。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想尖叫着让他滚远点,离自己、离这栋房子越远越好!可身体深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渴求着刚才那股霸道又滋养的气息,那渴望甚至压过了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祈求的颤抖,投向了凌夜布包敞开的缝隙——那个其貌不扬、布满裂纹的暗沉紫砂壶。
凌夜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仿佛才想起自己包里还有这么个东西。他极其随意地伸出两根手指,探进布包缝隙里,动作轻巧得像是在掏一张皱巴巴的纸巾。
“哦,渴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苏晚晴无声的祈求。手指勾住那粗糙的壶盖边缘,微微用力。
“啵。”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雨声淹没的声响,壶盖被掀开了一条缝隙。
这一次,没有刚才那种霸道绝伦、瞬间充盈天地的异香猛烈爆发。但一股更加内敛、更加醇厚、仿佛沉淀了无数纪元精华的温润茶香,如同涓涓细流,从那道缝隙中悄然流淌出来。
这香气不再霸道,却更加深邃。它带着一种包容万象的温润,一种滋养万物的生机,一种洗涤灵魂尘埃的澄澈。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将之前残留在玄关的、那两件恐怖物品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感和恐惧感,如同春风化雪般悄然驱散、抚平。
苏晚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鼻腔涌入,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刚才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湿冷而僵硬冰冷的身体,仿佛浸泡在生命温泉之中,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舒适的叹息。疲惫感一扫而空,混乱的思维如同被清泉洗涤,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安定。那股源自生命最深层的渴望,被这温润的茶香彻底满足,甚至带来一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
她喉咙里那声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被这股暖流堵了回去,化作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带着颤音的喘息。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虽然依旧靠着墙壁,但紧绷的肌肉已然软化,眼神里的恐惧被巨大的舒适和一丝茫然所取代。
“……”她看着凌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和他那个破布包,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矛盾而神秘。一边是装着能毁灭世界的恐怖凶器,一边又是随手拿出能治愈灵魂的仙酿琼浆……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彻底失去了判断力。
凌夜完全没在意她的心理活动。他自顾自地用两根手指捏着紫砂壶那小小的壶盖,随意地晃了晃,似乎在感受里面的茶汤温度。然后,他抬眼,目光再次落到苏晚晴惨白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寒气入体,神魂不稳。”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更深层的东西,“啧,这届凡人的底子,有点薄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嫌弃。
苏晚晴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见凌夜那只提着布包的手,极其随意地、如同掸灰尘般,朝着她的方向轻轻挥了一下。
没有光芒,没有声息,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迹象。
但就在他挥手的一刹那,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到无法形容的暖流,混合着那温润的茶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推送,瞬间跨越两人之间几步的距离,无声无息地没入了苏晚晴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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