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柠檬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在胸前。她看着屏幕上那完美重叠的脑波图,又看看旁边主屏定格的、艾克和艾雪手臂贴合的画面,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和复杂。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梦呓般的语调:“像……像被命运剪开的……同一块拼图。”她的目光在艾克和艾雪同样写满震惊和困惑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里有惊讶,有探寻,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了然的触动。
艾克和艾雪都听到了冰柠檬的低语,也看到了屏幕上那不可思议的97.3%。艾克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小臂外侧那块深青色的印记,眉头紧锁,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它。
一种强烈的、想要验证什么的冲动攫住了他。他猛地转向身边的艾雪,几乎是有些粗鲁地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手腕,将她的手臂拉向自己。
“艾克!你干嘛?”艾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脱。
“别动!”艾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他另一只手迅速将自己小臂外侧的胎记,用力地、精准地压向艾雪手臂内侧那浅色的印记!
两人的皮肤再次紧紧贴合。
一秒,两秒,三秒……
监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散热风扇发出的微弱嗡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贴合的手臂上。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电流感,没有灼热,没有光芒,更没有那神秘的玉佩星图投影。手臂上的胎记只是两块安静的、颜色略深的皮肤,贴在一起,仅此而已。只有皮肤接触处传来一点微弱的、属于对方的体温。
艾克脸上那种实验性的急切和期待,像潮水一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困惑和挫败。他慢慢松开了手,艾雪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两人看着彼此,眼神里的茫然有增无减。
“为什么……不行了?”艾克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艾雪,又像是在问自己,或者问这沉默的空气。
“刚才……那种感觉……”艾雪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胎记的位置,似乎在努力回忆那瞬间的悸动,“好像……需要点什么……特别的?”她困惑地摇摇头,无法描述那种玄妙的状态。
“感觉不是简单的物理接触触发。”多面体盯着他们分开的手臂,以及主屏上毫无反应的监测数据,沉声道,他眼中的狂热稍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和探索欲,“刚才摔倒时的意外,你们的身体状态、精神状态,甚至环境中的某些未知因素……可能共同构成了一个极其特殊的‘钥匙孔’。而你们的印记,是那把独一无二的‘钥匙’。”他转向控制台,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刚才投影爆发瞬间环境能量场监测的图谱,“看这个!环境中的背景能量辐射,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极其微弱的尖峰!频率……非常古老且陌生!还有笨笨撞翻零件盒时,某些特殊金属的碰撞、摩擦产生的特定振动频率……可能都是诱因之一!太复杂了!”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再次无声滑开。一个穿着宽松银色工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乐呵呵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植物香气的饮料——正是老顽童爷爷。
“哟,都窝在这儿开小会呢?外面那实验台乱得跟被陨石砸过似的……”老顽童的声音洪亮,带着笑意,但当他目光扫过主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那悬浮的玉佩星图投影的清晰截图时,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啪嚓!”
老顽童爷爷手中那杯热气腾腾的饮料失手滑落,精致的合成材料杯摔在地上,瞬间碎裂,奇异的淡紫色液体泼溅开来,在光洁的地板上蜿蜒流淌,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带着一丝微苦的植物香气。但他完全没在意脚下的一片狼藉。
他那双总是闪烁着顽皮光芒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主屏幕放大的玉佩星图投影上。乐呵呵的笑容如同被冻结的湖面,寸寸碎裂、剥落,只剩下一种近乎石化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脸上的血色似乎在瞬间褪去,皱纹仿佛都加深了几分。
“这……这……”老顽童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干涩而嘶哑,带着一种艾克和艾雪从未听过的、深沉的颤抖。他抬起手,指向屏幕上的玉佩星图,手指竟也在微微发抖,“……‘星源之佩’?怎么可能……它……它怎么会……在这里投影出来?”他的目光艰难地从屏幕上移开,猛地转向站在一旁、同样被他的剧烈反应惊呆的艾克和艾雪,眼神如同实质的探针,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一种……仿佛穿透了漫长时光的悲怆。
“‘星源之佩’?”多面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词,立刻追问,“老顽童爷爷,您认识这个投影?这是什么?”冰柠檬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老顽童和艾克艾雪间来回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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