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
浓烈的,带着火药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混杂着一丝海水的咸腥,弥漫在邮轮甲板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洁白无瑕的栏杆被熏得漆黑,精致的装饰物碎裂一地,几个穿着防爆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谨慎地清理着战斗留下的痕迹。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陆寒琛站在指挥船的甲板边缘,看着“第三只眼”的残党被国际刑警一个个铐上快艇。那个所谓的“老板”,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阴鸷的老头,此刻正狼狈地低着头,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病毒危机解除,主谋落网。
他应该感到轻松,感到胜利的狂喜。
可他没有。
他的心,从刚才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始终悬在另一个地方。
苏晚晴!
他猛地转身,甚至来不及处理手臂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几乎是抢夺般跳上一艘快艇,声音嘶哑地对着驾驶员吼道:“回主邮轮!快!”
快艇劈开墨蓝色的海水,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艘依旧灯火通明,却带着明显战损痕迹的庞然大物。
他一踏上游轮甲板,目光就疯狂地搜寻着那个身影。
宾客们大多惊魂未定,被工作人员安抚着聚集在相对完好的中央大厅。他看到周屿胳膊上缠着绷带,还在敬业地抓拍着现场;看到陈默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善后……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了。
在那一小片相对干净、能看到完整海平线的船头甲板上。
苏晚晴站在那里。
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圣洁婚纱,裙摆被撕破了一大块,沾染上了烟灰和不知是谁的血迹,变得灰扑扑的。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被海风吹拂着,贴在她微微苍白的脸颊上。
可她站得笔直。
像一朵经历狂风暴雨后,依旧顽强挺立在枝头的白玫瑰。
她正望着海面尽头那轮正在缓缓沉入海平面的、巨大而温暖的落日。金色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光,与她此刻的狼狈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美。
陆寒琛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她。
苏晚晴回过头。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一直强装镇定的表情瞬间瓦解。眼圈猛地红了,里面有水光在迅速积聚。
“寒琛……”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几步上前,一把将她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深深的后怕和愧疚,“我来晚了……让你害怕了……”
天知道,当他听到主厅起火的消息时,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苏晚晴在他怀里用力地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浸湿了他肩头脏污的衬衫。
“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她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同样剧烈的心跳,那是为她而跳动的节奏,“你……你受伤了?”
她摸到了他手臂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小伤。”他满不在乎,只是更紧地抱住她,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这一刻,什么权势,什么财富,什么恩怨,都不重要了。
怀里这个真实而温暖的人,才是他的全世界。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满是战斗痕迹的甲板上,构成一幅悲壮又无比温馨的画面。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那个……陆总,苏小姐……”陈默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响起,带着几分不合时宜,却又不得不说的尴尬,“宾客们……基本都安抚好了,邮轮动力系统完好,可以正常返航。还有……于承瑾先生,已经被我们的救援船打捞起来,送进了船上的医疗室,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陆寒琛和苏晚晴这才缓缓分开。
于承瑾……
这个名字让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这个曾经的死对头,在最后关头,却选择了用生命作为代价,递出了那把通往胜利的钥匙。
“他……”苏晚晴担忧地看向医疗室的方向。
“尽全力救。”陆寒琛沉声对陈默吩咐,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决,“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
“是!”
陈默领命而去。
陆寒琛重新将目光投向苏晚晴,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一点灰渍。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在她面前,缓缓地、郑重地单膝跪地。
尽管他的西装破损,脸上带着擦伤,浑身狼狈,但这个动作,却做得如同最优雅的骑士。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原本应该在神圣的婚礼仪式上,由他亲手为她戴上的戒指——那枚镶嵌着钻石玫瑰、缠绕着荆棘的婚戒。戒指在夕阳下,折射出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璀璨、都要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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