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方能求生。
就从今天开始!
打定主意的方源霍然起身,不再有片刻迟疑,径直走进堆放杂物的耳房。
翻找片刻,拖出一块不知是哪个柜子上拆下来的旧床板,又找来一支毛笔和半瓶宿墨。
手腕悬空,笔走龙蛇。
一行血泪般的大字,出现在粗糙的木板上。
写完,他将木板用细麻绳穿孔绑好,抗在肩膀上。
接着,他回到堂屋,对着父母的黑白遗像,郑重地三鞠躬。
“爹,娘,再陪孩儿一程。”
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两张遗像,紧紧地抱在怀中。
做完这一切,他推开沉重的院门,走入午后的阳光。
出殡的下午,本该是亲朋散尽、主人家舔舐伤口的时刻。
可方源却选择了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路。
他没有去派出所,也没有去街道办。
而是抱着父母的遗像,背着那块写着大字的木板,一步一步,走上了长安街。
目的地——正义路2号,市政府。
正面对抗时代的洪流洪流,他方源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
他只是想在这铜墙铁壁般的规则里,为自己凿开一条能走出去的缝。
一个区里的派出所,能量太小,容易被当做邻里纠纷的小火苗,轻轻一脚就踩灭了。
直接捅到最高统帅府,他又没那个资格,方家的体量,够不上那个天。
于是不大不小,能做得了主,又不会引起太大震动的市政府,刚刚好。
下午四点,正是各单位准备下班的时候。
市政府门口,车来人往,穿着干部服的、骑着自行车的,行色匆匆。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身穿重孝的半大孩子,怀里抱着两张黑白遗像,身后背着一块触目惊心的牌子,就那么直愣愣地走到了市政府门前高高的台阶下。
他无视警卫关切又警惕的询问,也无视周围路人投来的惊诧目光。
双膝一软,就那么跪了下去。
膝盖与冰冷坚硬的水泥地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就那么直愣愣的把父母的遗像地摆在身前,然后挺直了腰杆,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身后那块木板上的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
“求政府,给条活路!”
这一下,不亚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
政府机关门口,有人下跪鸣冤!这在当时,是天大的丑闻!
门口的警卫脸色大变,还没等他上前,里面已经快步冲出来两个干部模样的人。
“快!快把人带进去!影响太坏了!”
“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们反映,不要在这里……”
方源不言不语,任由他们将自己连拉带拽地弄进了大门。
然后被安排在一间窗明几净的小办公室里,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
“小同志,你先喝口水,别激动。
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说。
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保卫工作的干事,和颜悦色地安抚道。
方源不说话,只是抱着父母的遗像,肩膀微微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不敢言说的模样。
干事再三询问之下,方源这才磕磕绊绊的开了口。
了解完后,同情的看了对方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汇报了。
此番动静闹得不小,许多领导都推迟了下班,等待消息。
不过相对于整个市委班子的体量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就是一个资本家后代,被邻居排挤,受了委屈,脑子一热跑来哭诉嘛。
安抚一下,教育一下,也就过去了。
很快,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秘书走了进来,对方源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方源同志是吧?
领导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方源抱着遗像,跟着秘书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领导。他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等方源坐下,领导才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感。
“方源同志,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首先,对于你父母的遭遇,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沉痛的哀悼。”
他先是定了个调子,随即话锋一转:
“但是,你今天采取的这种方式,是错误的,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
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通过正常的渠道,向街道、向派出所反映?
非要闹到这里来?”
方源低着头,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
“领导,我不敢……我不敢抱怨。
我爸妈的事,是意外……是我自己没照顾好他们。”
为方礼伸冤是不满政策的表现,方源绝不能给对方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今天来,不是来鸣冤的,也不是来告状的。”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我是来……我是来求一条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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