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带着山林间特有的草木清气与丝丝凉意,吹拂在并肩而行的小情侣身上。
方源注意到身旁的娄晓月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畏缩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和风衣为她隔开那份秋夜的寒意。
两人借着漫天月华的清冷照耀,在远离村居的一处山坡上寻了个空阔平坦的草地。
方源将自己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风衣褪下,仔细地铺在地上,然后拍了拍,示意娄晓月坐下。
从这个位置望下去,视野极佳。
山脚下的田野里,两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在缓缓移动,那是两个村子自发组织的夜间抢收队。
星星点点的火光映照出无数弯着腰的身影,大多是妇孺老弱。
在仅有的几个大队干部的带领下,他们举着火把,与夜色、与时间赛跑,埋头收割着田里最后的麦子,只为了赶在霜冻之前,能多留一点粮食。
“还真是……壮观呢。”
娄晓月靠在方源的肩头,轻声感叹。
方源“嗯”了一声,目光却深邃而悠远。
望着山下那片跳动的星火,其中或许还有自己两个舅舅一家的身影,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徒劳罢了。
以大队之前头脑发热跟“风”上报的产量,哪怕等村里的男人们都从公社回来,如期将所有粮食收割完毕。
但是等交完那沉重的公粮之后,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了。
更何况,在缺少壮劳力的情况下,这片麦田能收上来六成,便已是老天爷开眼。
这还只是58年,往后的三年,只会一年比一年更加艰难。
“瓜菜代、小球藻、浮肿病……”
一大堆方源上辈子只在纪录片里听过的名词,此刻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里浮现。
面对这种级别的天灾人祸,即便是拥有后世记忆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清楚地知道,那三年并非完全没有食物,可是面对北边那位“老大哥”的虎视眈眈和催逼的债务,上面只能咬着牙,勒紧所有人的裤腰带。
即便方源现在能豁出去,通过空间凭空弄出几亿、十几亿斤的粮食,最终也依旧进不了老百姓的肚子里。
只会被层层上缴,最终变成冰冷的数字,消失在国境线之外。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源哥……”
作为这个世界上与方源最亲近的人,娄晓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未婚夫的情绪波动。
哪怕他此刻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样子,但那双藏在眼底、倒映着山下点点火光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那丝悲悯与哀叹,还是被她清晰地捕捉到了。
方源心中一凛,瞬间收敛了心神。
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为这些她无法理解、更无力改变的事情担心。
这种沉重的话题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作为娄晓月未来的丈夫,他只想为她打造一个无忧无虑、可以放肆纵意的家庭环境。
至于外面的风雨,有他来扛。
只要在自己回头的时候,能够见到她满心欢喜、快快乐乐的身影,那就足够了。
脸上重新挂起一丝轻松的笑意,方源话题一转,转头问道:
“月月,要不然,明天我带你去后山打猎吧?
给你弄点肉吃。”
他故意用一种夸张的、充满诱惑的语气,在她耳边描绘着:
“不说野猪、老虎那种大家伙,起码弄头獐子、或者野鸡回来。
到时候,咱们就地取材,我给你露一手,做一道叫花鸡。”
“你想想看,”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等弄到野货,咱们拔毛、掏空内脏、用山里的野葱和盐巴把鸡肚子塞满。
然后用新鲜的荷叶包得严严实实,外面再糊上一层厚厚的溪边黄泥,直接扔进火堆里……
最后烤熟了,把泥壳‘邦’地一下敲开,那荷叶的清香混着鸡肉的焦香,啧啧……
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
说着说着,方源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大显身手、花式宠妻的幻想之中,仿佛那鲜嫩流油的鸡腿已经到了嘴边。
然而,半天没得到预想中崇拜的回应,方源一转头,就看见娄晓月正用一种看小孩子吹牛胡闹的眼神,好笑地看着自己。
嘴角不住地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笑意,那模样辛苦极了。
于是不解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就咱这体格子。”
方源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
“再加上灵泉水的强化,你看看,现在就是真来头野猪,我也能给它轻松撂倒!”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方源甚至气呼呼地从草地上站起来,原地“呼呼喝喝”地打了一套毫无章法的王八拳。
“噗嗤……”
那笨拙滑稽的模样,终于让娄晓月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山坡上回荡。
许久,她才止住笑,起身走到方源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重新安抚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四合院:不是,他们怎么敢的啊请大家收藏:(m.2yq.org)四合院:不是,他们怎么敢的啊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