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徽神色淡然,并未接这话茬。
他与明蕴的夫妻相处,自有其章法。温情脉脉是关起门来的私密,断不会在人前失了分寸。
似戚临越那般,连在自家院子里走动都要与妻子十指相扣的黏糊劲儿,他是决计不会做的。
戚临越也不在意,转而诧异道:“兄长今日怎的得闲在府?”
“无事。”
戚临越愕然:??
这两字从兄长口中说出,着实令人心惊!
这人平日即便休沐,也要在书房处理公务的!
戚临越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若我没记错,今日该去霁九处巡视?”
每月此日,暗卫照例要比试切磋,向来由戚清徽亲自坐镇。
戚清徽眸光微动:“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淡淡瞥了弟弟一眼:“今日你代我去。”
戚临越:???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这可不成。”
他连连摆手:“全哥儿片刻离不得我。”
戚清徽轻嗤。
他见不得戚临越那显摆的样子。
搞得谁没有儿子一样。
这厢。
明蕴绕过屏风入内,就见允安踮着脚,小手扒在雕花木床沿,眼巴巴地望着里头酣睡的全哥儿。
他长吁短叹,情深意切地唤道:“阿兄——”
姜娴正坐在一旁缝制虎头帽,闻言柔声纠正:“是阿弟。”
被亲爹伤透了心的允安固执己见,继续深情款款:“阿兄。”
姜娴无奈,只得由着他去。
允安捂着心口,奶声奶气地哀叹:“我想去皇宫了。”
他凑近熟睡的婴孩:“你何时才能长大啊?”
“阿兄说过,戚家子若是不舒坦了,就该去找皇家人麻烦的。”
“我们自然动不得皇帝,可寻同龄皇子皇孙的晦气倒是使得。”
姜娴:??!
这大逆不道的话惊得她指尖一颤,绣花针直直扎进指腹,霎时沁出血珠。
“允安。”
明蕴适时从屏风后转出,语气温和却带着告诫:“莫要胡言。”
允安忙道:“没有。”
他一本正经发自肺腑:“这话是七皇子教阿兄,阿兄又教我的。”
允安:“七皇子说了,只要不打他儿子。别的皇子儿子,不必客气!必要时他还能帮我们打掩护。”
明蕴:……
是那位能干的事了。
明蕴信。
姜娴:??
七皇子如何有儿子了?
稚子玩笑话,不必当真。
明蕴看向惊魂未定的姜娴,歉然道:“吓着弟妹了。”
姜娴见是她来了,忙放下绣活起身:“嫂嫂来了。”
明蕴执起她受伤的手仔细查看,见只是轻微刺伤,这才放下心来。
又拿起那顶快要完工的虎头帽端详,但见针脚细密,虎目炯炯有神,不由赞道:“好精巧的手艺。”
姜娴闻言,颊边泛起腼腆的笑意。
明蕴端详着手中栩栩如生的虎头帽,越看越喜爱。
成婚那日,允安也戴着虎头帽,瞧着就讨喜。
就是不够厚实,抵不过严冬。
她不由心动:“这般精巧的活计,我也想给允安做一顶。只可惜我这双手,怕是不擅长做这些。”
原本还沉浸在忧伤中的允安听到这话,快步跑到明蕴身边,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摆,仰起头时眼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
“给我?”
稚嫩的嗓音带着欢喜:“娘亲要给我做虎头帽?”
要知道,全哥儿的衣裳都是姜娴一针一线亲手缝的,允安嘴上从不说什么,心里却羡慕得紧。
有一回他趁着娘亲对账时,悄悄挨到书案边,小声要过。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
不一定是衣裳,便是鞋袜荷包,只要是娘亲亲手做的,他都心满意足。
可那时明蕴指尖的算珠声未停,温柔却坚定地拒绝了他。
她说——府上有的是绣娘,允安要什么穿戴都成,什么花色、什么布料,让映荷去吩咐一声便是。
娘亲总是很忙。
怎么可能得空为他做这些呢。
后来,还是阿兄看出了他的失落。
从此每逢年节,叔母那边裁新衣总是备着两份,阿兄一件,他一件。
明蕴看着允安此刻的神情,心下顿时了然。
她轻轻拨了拨儿子额前翘起的一缕软发,转头问姜娴:“难学吗?”
姜娴忙道:“不难的,就是要多费些心思。我这儿针线布料都是现成的,平日带着全哥儿也不便出门,嫂嫂若想学,随时都能来。”
明蕴浅浅一笑:“那敢情好。”
她素来学什么都快,唯独对这细致的针线活计总是束手无策。
当初新妇敬茶时送的鞋履,还是映荷替她完成的。
允安高兴得几乎要转起圈来,偏他性子内敛,只得努力抿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见明蕴起针时略显生疏的模样,他轻轻偎过去:“娘亲。”
“您会给爹爹做吗?”
明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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