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拽出梦乡的,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块,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里先是晃过几个模糊的人影,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发黑涌上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身下的硬板凳还在不停颠簸,“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裹着车厢里混杂的汗味脚臭味、畜生的粪便味一起钻进鼻子,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一列哐当作响的旧式火车上。
她赶紧又闭上眼,指尖微微发颤地在心里呼叫系统:“七七?我这是……又穿越了?”
脑海里很快响起系统七七那熟悉的电子音,带着点没心没肺的雀跃:“没错呀宿主!这次你直接变回年轻人啦,等于又多了一次活的机会,开不开心?”
陈娇扯了扯嘴角,喉咙干得发疼,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开不开心我现在顾不上,我只知道再耽误一会儿,这具身体可能就要先凉透了。”
“宿主别急呀!”七七的声音立刻变得认真,“你的木系异能跟着过来了,你赶紧用异能先给身体做个紧急治疗,能缓解不少!”
听到这话,陈娇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刚醒那会儿,她只觉得脑袋重得像灌了铅,浑身骨头缝都在疼,一阵阵的热意从身体里往外冒——要是这会儿手边有个体温计,她怀疑自己的体温能冲破体温计的上限,创个“人体高温纪录”都不夸张。
她立刻集中精神,调动起那股熟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木系异能。淡绿色的能量顺着经脉游走,缓缓渗入四肢百骸,像涓涓细流般抚平着身体里的灼痛感和疲惫。
趁着异能修复身体的空当,她开始接收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随着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铺开,身上的不适感渐渐减轻,可心口却像被一块湿冷的石头压住,沉得发闷。
原主名叫万玉,名字听着软乎乎的,像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疼爱的模样,可她的日子,却比泡在黄莲水里还要苦三分。
一岁那年,亲妈就因为一场急病走了,走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万玉这么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亲爸倒是撑着家过了半年,可半年刚过,就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回了家,成了万玉的后妈。
老话总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在万玉身上半点不假,才一岁半的她,还没学会稳稳走路,就开始在后妈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好在那时候万玉的亲爸还算能干,在工厂里是技术工,挣的工资够养活一家人。后妈对万玉虽然冷淡,不怎么给好脸色,倒也没真动手虐待,万玉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看着别人脸色,跌跌撞撞长到了五岁。
可命运偏要跟她开玩笑。五岁那年冬天,天刚蒙蒙亮,亲爸像往常一样去工厂上班,却再也没活着回来——车间里的机器出了故障,他没来得及躲开,整个人被卷了进去,最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捞着。
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只剩下万玉、后妈,还有后妈后来生的一对双胞胎弟弟。后妈本来想直接把万玉丢出去不管的,可万玉爸的工厂有规定:要是家里人不管万玉,那笔工伤赔偿款就得分成四份,万玉、后妈还有两个弟弟各得一份。
那时候的赔偿款可不是小数目,一共两千块,要是分下来,万玉能拿到五百块——后妈哪舍得让这笔钱白白落在万玉手里?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下,继续“养”着万玉。
从那时候起,万玉的苦日子才算真正开始。那时候她还没灶台高,踩着小板凳才能够到锅沿,却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家里所有人的衣服,从后妈厚重的棉袄到弟弟们沾满泥点的裤子,全都是她蹲在院子里用搓衣板一点点搓干净;扫地、收拾屋子……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几乎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后来工厂给后妈安排了个后勤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固定工资,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这后妈倒是个“清醒人”,知道再嫁说不定要给别人的孩子当牛做马,所以不管谁来给她做媒,她都一口回绝。
那时候万玉年纪小,心里还悄悄庆幸过——她知道自己没了亲爹亲妈,在这个家里就是多余的人,后妈愿意收留她,给她一口热饭吃,不让她流落街头,她就该感恩了。
哪怕每天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她也总想着:等再长大点,日子说不定就会好起来了。
一开始,后妈根本没打算让万玉上学,直到两个弟弟到了上学的年纪,后妈不放心让孩子自己去,才不耐烦地让万玉跟着一起去学校,美其名曰“看着弟弟”。
从那以后,万玉每天早上要先把弟弟们的早饭做好,再背着两人的书包送他们去学校;晚上放学回家,除了要做一大家子的晚饭、洗衣服,还得趴在煤油灯底下,帮两个弟弟把作业一笔一划写好——弟弟们早就习惯了让姐姐代劳,自己连笔都懒得拿。
就这么靠着“帮弟弟写作业”,万玉稀里糊涂读完了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还是学校的老师觉得她成绩好、是个好苗子,特意跑到家里劝说后妈,她才勉强有了继续上学的机会。两个弟弟也跟着沾光,继续让姐姐帮自己做作业,万玉就这么又撑着读完了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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