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坐船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刚开船那会儿还好,江边上风平浪静,船身稳得很,大伙儿还能扒着栏杆看会儿江景。
可等船往长江中心再走个几十米,江里的浪头就跟睡醒了似的,“哗啦”一下就涌了起来,船身开始左右晃悠,幅度越来越大,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有的还下意识攥紧了船舱里的钢管,指节都泛了白。
陈娇自己是不晕船的,可她现在附身的这具身体却没这本事。没晃几下,她就觉得脑袋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昏昏沉沉的,喉咙口还一个劲儿往上冒酸水,恶心得她直想皱眉。
再看这船舱里,人挨人、人挤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她心里直犯嘀咕:这要是真有人忍不住吐在里头,那股味儿一散开来,可就太遭罪了。
还好知青办的人经验足,眼瞅着不少人脸色不对,立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晕船的同志注意了!可别吐在船舱里啊!都往两边挪挪,要吐就伸头吐到江里去!”这话一喊,船上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真要是吐在拥挤的船舱里,谁都别想好过。
那些已经晕得直捂肚子、脸色惨白的人,身边的人也赶紧往旁边让了让,你推我扶地把他们送到船舱两侧。
文文弱弱陈娇也被旁边一个大姐顺手推到了边上,她站稳了才发现,船舱两侧都装着半人高的铁栏杆,虽说能保证不掉下去,但要想把脑袋伸出去透气,还是很方便的。
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晕船的人扶着栏杆,把脑袋伸到船外“哇哇”地吐了起来,那声音听得人心里更发毛。陈娇虽然也难受,但还没到要吐的地步,可架不住眼前这景象,再加上空气中飘过来的那股子酸馊味儿,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忍住也跟着吐出来。
还好她反应快,赶紧调动精神力在自己鼻尖前设了道无形的屏障,把那销魂的味道挡在了外面。紧接着,她又悄悄从空间里摸出一个黄澄澄的桔子,飞快地剥了皮,把带着清香的桔皮凑到鼻子底下。一股清甜的果香立马钻进鼻腔,刚才那股恶心劲儿总算是压下去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万幸的是,渡江用不了多久,大概也就十分钟的光景,船就慢慢靠上了对岸。船刚一停稳,众人就跟逃难似的,一个个脸色蜡黄地往船下挤,脚步都虚浮得很。
虽说最后没人真把呕吐物吐在船舱里,可刚才那些人吐出来的东西,就算有江风吹散了一部分,也架不住江风有时候会往回吹啊!风一倒灌,那股味儿照样往船舱里钻,就连原本不晕船的人,闻着那味儿都直皱眉头,不少人被熏得弯着腰干呕,眼泪都快出来了。
下了船之后,大伙儿也没急着走,都找了个地方扶着树或者墙,站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等大家缓得差不多了,知青办的人又开始招呼着安排坐班车——要去不同的镇子,得坐不同的车,当然,有些镇子顺路,就能挤在一辆车上。
陈娇凑过去一看,要坐的是那种绿皮的中巴车,车身上明明写着“准乘二十人”,可最后硬是塞进去了四十个人,车门都得好几个人帮忙往里推才能关上。
她动作快,上车早,还算抢到了个靠窗的座位。可就算是两人座的位置,也被硬生生挤了三个人,好在那时候的人普遍都瘦,骨架子小,挤是挤了点,但还没到完全动弹不了的地步。
比起有座位的人,那些挤在过道里的人可就惨多了。车子一开起来,路面坑坑洼洼的,车身晃得厉害,可他们连扶手都不用扶——整个过道被人填得满满当当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就算想倒都倒不下去,只能跟着车身的晃动来回“晃悠”,跟沙丁鱼罐头里的鱼似的。
不过车上挤还不是最吓人的。长江两岸本来就多是山区,他们要去的乡村,更是藏在深山里头。后来到了地方,听村里的老人说,往前推十好几年,山上还能看到老虎出没呢!
至于这话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说不定是老人闲来无事,想跟城里来的知青吹吹牛,显显山里的“厉害”也不一定。
可眼下,他们坐在车子里,感受却真实得很——车子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在大山里绕来绕去,路又窄又陡,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沟。
坐在窗户边的人最煎熬,往外面一看,感觉车子就跟在悬崖边上飞似的,车轮子好像随时都要蹭到路边的石头,吓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陈娇坐在窗边,全程都攥着衣角,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售票员扒着车门,扯着嗓子喊:“到龙镇的同志下车了!动作快点啊!龙镇的都赶紧下来!”陈娇拎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人群一点点往车下挤。等双脚终于踩在实地上的时候,她还觉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
她这状态已经算好的了,跟她一起过来的几个知青,刚下车就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的角落里吐了起来,看那样子,早上吃的那点东西估计都吐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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