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目光确实在她身上停顿了,却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挑剔,对一旁的甄嬛随口道:“这丫头的绿裙倒是娇俏,只是用粉红花朵点缀,又着粉鞋,未免俗气。”
“俗气”二字刺穿了浣碧所有的期待和自尊,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她,她借口告退,几乎是落荒而逃,躲到偏僻的角落,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幸而遇到了果郡王,那位风姿清雅的王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没有嘲笑,没有追问,只是温言劝慰了几句“各花入各眼”、“不必妄自菲薄”之类的话。
他的话语暂时浇熄了浣碧的难堪,可那点慰藉,终究敌不过心底的不甘。
浣碧将最后一只金元宝点燃,纸钱的余烬随风飘远。
她很迷茫,她的视线追随着水面上那盏属于母亲的莲花灯,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清秀的脸……昭贵人。
说实话,最初她对这位与姐姐交好的安答应,心底是存着几分轻视的。
一个松阳县丞的女儿,家世在紫禁城里简直微不足道,容貌……浣碧自认绝不输她。
可就是这个安答应,不声不响,竟在短短数月间,从一个小小的答应,一步步走到了贵人位分,和自己仰望的姐姐平起平坐,同样拥有了象征恩宠的封号。
那日在杏花春馆外,昭贵人那句“你既信得过我,便也当我是姐姐”的承诺言犹在耳。
昭贵人似乎总能看透自己的窘迫和渴望,却从未像旁人那样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或轻视。
打定了主意,浣碧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往韶景轩的方向走去。
也许,她所求的东西,昭贵人都可以帮她实现。
韶景轩外,浣碧心里原还有几分忐忑,怕自己一个别宫的奴婢,大晚上的冒昧前来有所打扰。
没想到守在门口的小顺子客客气气地请了她进去,院子里也不见其他宫女太监。
等她进屋后,小顺子在她身后带上了门,自个儿缩到熟悉的墙根下窝着去了。
浣碧打了珠帘进到里间,聂慎儿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案几上放着两盏热茶。
浣碧福了福身,“奴婢见过昭贵人。”
聂慎儿指尖点了点对面的位置,“坐吧。”
主仆身份有别,何况自己有求于人,浣碧哪里敢坐,忙道:“多谢昭小主,奴婢站着就好。”
聂慎儿端起自己面前那盏温热的雨前龙井,轻轻吹了吹浮沫,“今日中元,我猜到你会来,才特意让人备了茶水。坐吧,不必拘礼。”
浣碧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依言在软榻边虚虚坐下,稍微挨着一点边,拘谨道:“奴婢打扰昭小主了,奴婢今天来,是想求昭小主一件事。”
“说吧。”聂慎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浣碧的心跳得飞快,鼓足勇气,将那句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话吐了出来,“奴婢想成为皇上的妃子,求昭小主指一条明路。”
话音落下,她感觉脸颊烧得厉害,慌忙又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聂慎儿的眼睛。
短暂的静默在室内蔓延,聂慎儿并未立刻回答,她抿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喜欢皇上?”
浣碧回想起雍正的模样,雍正的年岁,只怕和甄远道差不了多少,但她还是昧着良心点了点头,“是,皇上是天子,九五之尊,奴婢自然倾慕。”
聂慎儿唇角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淡,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嘲讽,“你喜欢的不是皇上这个人,而是皇上的身份。
你觉得,只要成了嫔妃,身份便能改变,便不用再做奴婢,从此扬眉吐气,是不是?”
心思被如此直白地戳穿,浣碧身体猛地一僵,艰难地承认,“小主说得不错,奴婢确实是这么想的。”
聂慎儿语气冰冷,故意吓她,“你所求无非是出人头地,可你看看莞姐姐,盛宠一时又如何?
再看华妃娘娘,年家煊赫,她亦是宠冠六宫多年,如今不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喜欢的时候,能将你捧上云端,千百倍地对你好,可若是有哪一点不合他的心意,或是触了他的逆鳞……
只怕抄家灭族之祸,顷刻便至。到那时,你所谓的身份、荣耀,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会成为勒死你的绞索。”
浣碧却没有轻易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小主说的这些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不拼尽全力去试一试,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聂慎儿眼底深处掠过欣赏之意,要是浣碧轻易就放弃了,便是一枚废棋,她也不屑用她,她需要的就是这股子狠劲,“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浣碧正襟危坐,“奴婢洗耳恭听。”
聂慎儿神色平静,“你与我们不同,我没有选择,但你想要出人头地,并非只有爬上龙床这一条路,更不需要委屈自己去伺候一个年老色衰的男人。”
浣碧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聂慎儿,她没想到,皇上在聂慎儿口中竟能用年老色衰这样的词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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