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刘恒心思缜密,一旦发现安陵容深藏不露的医术,必然会联想到之前许多无法解释的细节,后果不堪设想。
她虽心焦于刘恒晕倒之事,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安陵容的安危。
安陵容的手腕被窦漪房紧紧攥着,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担忧,却是异常的平静。
她轻轻拍了拍窦漪房的手背,轻松地调侃道:“没事的,姐姐,反正他现在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要是担心他是装晕试探我们,我一会儿扎他几针试试反应就知道了。
他多服了一帖七日散,药力叠加,寻常御医只怕诊断不清根由,开的药难以对症。姐姐,你还没有孩子,他现在可不能死。”
窦漪房抓着安陵容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慎儿说得对,刘恒的生死,不仅关乎夫妻情分,更关乎她们的未来,容不得半点闪失。
她知道安陵容都是为了她考虑,为了她能过得好,妥协道:“好吧,慎儿,姐姐听你的。
不过我还是要召个御医来,做做样子,到时候,就对殿下说是那名御医诊治的。”
安陵容点了点头,“嗯,姐姐思虑周全。”
她不再耽搁,转身走回床边,从随身携带的针包里抽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她下手半点没留情,狠狠扎了刘恒好几下,刘恒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未曾颤动一下,可见确实是真的昏迷了。
安陵容确认完,这才放心地将三指搭在刘恒的腕脉上,细细感受着指下那微弱而紊乱的搏动。
两帖七日散的药力虽然霸道,但以刘恒的体质,本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危害,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七日散。
她凝神细察,刘恒体内有一股极其阴寒凝滞的气息盘踞。
这股寒气绝非一朝一夕形成,而是经年累月、由外而内,深深侵入骨髓脏腑。
七日散的副作用就成了一个引子,恰好勾动了这股蛰伏已久的寒气,内外交攻之下,才导致了刘恒的昏迷不醒。
若非这次意外让他服用了过量的七日散,提前将这隐患激发出来,就这么任由他体内的寒气日复一日地加重下去,年轻时身体尚能扛得住,等年岁稍长,必然落得个暴毙早亡的下场!
她收回手,面色凝重地走到案边,斟酌着写下药方。
写完,她将药方递给莫雪鸢,“雪鸢,速去御医署,按方抓药。”
窦漪房见安陵容神色不对,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待莫雪鸢匆匆离去,才轻声问道:“慎儿,是殿下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安陵容直视窦漪房,语气沉凝,“姐姐,你可知道,刘恒体内为何会有一股累积多年的寒气?这寒气……会要了他的命的。”
窦漪房扶着床沿坐下,声音低缓,“他带我去过一个地方,是薄太后早年命人秘密建造的冰窖。
薄太后希望他能学会忍耐与韬光养晦,便让他每日在那冰窖中打坐一个时辰,寒冰彻骨,以此磨砺心志……十年来,日日如此。”
“什么?”安陵容惊得几乎失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荒谬,“就算薄太后不通医理,难道代宫御医署上下都是死人不成?
就无一人提醒她,此法无异于慢性自戕,寒气侵体,终成大患。”
窦漪房握紧了刘恒冰凉的手,叹息道:“听殿下说,他自小身体底子尚可。
偶有小恙,薄太后也不太信任御医的诊治,多半是让他自己硬熬过去,御医们……大约也是不敢多言的。”
安陵容气笑了,“荒谬!以薄太后这般见识与心性,还妄想与吕雉周旋?亏了刘恒的性子没随她,否则代国焉能有今日?真是……真是……”
她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薄姬这愚昧无知的行径。
窦漪房看着刘恒苍白的面容,难免忧心,“慎儿,殿下的病症很棘手吗?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坐到窦漪房身边,拿开刘恒被她握着的手,“棘手是棘手,他的身体只能慢慢调养了。
十年的寒气入侵,非一日就能解决,再怎么医治也终究会留下后患,姐姐,你一定要告诉他,往后再不可去冰窖打坐,不然定会影响寿数。”
“好,我知道了。”窦漪房郑重点头,“等他醒了,我一定告诉他。慎儿,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姐姐,我先去叫人烧水,再准备足够的炭火。”安陵容快步走向殿外吩咐宫人。
很快,热水与烧得通红的炭盆被送了进来,她又转向窦漪房:“还需借姐姐的浴桶一用。”
窦漪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跟姐姐还说什么借不借?姐姐的就是你的。雪鸢,我们一起帮慎儿。”
沉重的浴桶被架到炭火之上,重华殿的宫人将一桶桶热水倒进去,蒸腾起大团白雾。
莫雪鸢又按安陵容所说,将煎好的药汁提了进来,兑进热水里,而后三人合力,将只着里衣的刘恒放到了浴桶中。
安陵容叮嘱道:“姐姐,你扶着他些,别让他滑下去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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