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能完全驱散青云镇上空的阴霾,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暴,已经席卷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镇政府大院的门卫老李,今天成了全镇消息最灵通的人。他一边给来上班的干部开车门,一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既神秘又兴奋的语气传播着昨夜的惊天秘闻。
“听说了吗?清水河那个黑五,被抓了!上百个警察,真枪实弹,半夜就给端了!”
“不止!县水务局的王副局长,也被纪委的人从家里带走了!连夜带走的!”
每一个听到消息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黑五是谁?那是青云镇乃至清河县一块流了十几年脓的烂疮,人人都知道他坏,但人人都拿他没办法。王副局长又是谁?那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黑五横行霸道的底气所在。
这两个人,就这么一夜之间,倒了?
消息像长了脚的兔子,从大门口一路蹦跶进了办公楼。走廊里,办公室里,茶水间里,到处都是压低了声音的议论。人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言语间充满了对那股雷霆力量的敬畏和猜测。
而所有的议论,最终都会像百川归海一样,汇集到一个名字上。
沈铭。
党政办副主任兼扶贫办主任,沈铭的办公室。
此刻,这间办公室的门外,成了一道无形的风景线。路过的同事,脚步会不自觉地放慢,目光会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里混杂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的情绪。
不再是看傻子,也不再是看疯子。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甚至带上了一丝探究的审视。仿佛那扇门后坐着的不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而是一头蛰伏的、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猛虎。
办公室里,沈铭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用清水冲洗着一套紫砂茶具。
窗外的喧嚣,门外的暗流,他似乎一概不知,又或者,了然于胸,却毫不在意。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将他硬朗的轮廓勾勒得柔和了几分。
扶贫办那几位昨天还心惊胆战的老科员,今天一早就把办公室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沈铭桌上的绿植叶片,都用湿布擦得油光发亮。他们此刻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捕捉着外面的一切风吹草动。
资历最老的王科员,那个被沈铭当众勒令写五千字检讨的老油条,今天看沈铭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尊活菩萨。他终于明白,这位新来的年轻主任,那天的雷霆手段根本不是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只是这位爷随手拔下的一根腿毛而已。
人家连县里的副局长说掀翻就掀翻了,收拾他一个老科员,那还不是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只是被罚写检讨,而不是被直接送去看大门。
沈铭将第一泡洗茶水缓缓倒掉,一股清冽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议论什么。但他更清楚,这件事,还没完。
钱正源在会议上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这个掀了桌子的人,到底是谁”,才是真正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可以莽,可以掀桌子,但那必须是在“师出有名”的前提下。他现在的人设,是一个为民请命、不畏强权的愣头青。如果被县里的大领导发现,这一切都是他躲在幕后,用近乎构陷的手段精心策划的,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一个愣头青式的英雄,和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在官场里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
县城,某高档小区。
李娟一夜没睡。
她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昂贵的真丝睡衣也穿得皱皱巴巴。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屏幕上正重播着早间新闻,再一次提到了昨夜清河县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黑五那张嚣张的脸,王建军那个被点了无数次的名字,像两把重锤,反复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无数个画面在眼前交替闪现。
是分手那天,沈铭那双沉默而固执的眼睛。
是李建国倒台时,同事们震惊的议论。
是昨天晚上,电视上那个叫林晚晴的女记者,用一种冷静而锐利的语调,揭开清河县这个巨大脓包时,她心中涌起的莫名恐慌。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又是他?
那个在她眼里,木讷、固执、不懂人情世故、在乡镇单位里干了八年都看不到任何前途的男人,那个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作“废物”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建国,镇里的二把手,说倒就倒了。
黑五,县里横行多年的地头蛇,一夜之间就被连根拔起。
王建军,县水务局的副局长,那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托了无数关系,都想请他吃顿饭而不得的人物,就这么被纪委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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