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周正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领会书记的意图。
“我明白了。”
赵长东挂了电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他知道,交通的顺畅只是表象,水面之下,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才是真正需要动刀的顽疾。现在,手术刀已经递到了手上,就看主刀医生够不够利落了。
……
清河县公安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从头顶照下,将“老陈”那张布满横肉的脸照得毫无血色。他被铐在审讯椅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无论周正国问什么,他都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周正国也不着急,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翻看着手里的卷宗,像是自言自语:“陈建军,四十八岁,清河县本地人。十五岁辍学,二十岁因聚众斗殴入狱三年,出来后跟着王安达跑运输。三十岁自己买了辆渣土车,专做夜间的土方生意。这些年,靠着恐吓威胁,垄断了县城八成以上的渣土运输,没少挣钱吧?”
老陈眼皮跳了一下,依旧不说话。
周正国合上卷宗,笑了笑:“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你老婆名下三套房,你儿子在省城开着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光靠你开渣土车,能挣来这份家业?”
“那是我自己挣的血汗钱!”老陈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
“血汗钱?”周正国冷笑一声,“是那些被你用低价挤垮的同行的血,还是那些被你半夜倾倒建筑垃圾的农田流的汗?”
他站起身,走到老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陈建军,你犯的是故意杀人未遂,对象是国家干部,情节极其恶劣。你以为王安达他们能保你?你现在是他们甩都来不及的麻烦。”
“你放屁!王总不会不管我的!”老陈激动地挣扎起来,手铐在椅子上撞得哐哐作响。
“是吗?”周正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到了老陈面前。
视频是偷拍的,画面有些晃动,但声音很清晰。地点,正是静心茶社的那个包厢。
画面里,王安达、钱大海、李顺风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老陈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被抓了,千万不能让他把我们攀扯出来!”这是钱大海惊慌失措的声音。
“必须找个好律师,让他把所有罪都扛下来!大不了,他家人的后半辈子,我们包了!”这是李顺风阴狠的建议。
最后,是王安达那如同毒蛇般冰冷的声音:“包什么包?一个棋子而已,废了就废了。告诉律师,就说他精神有问题,有狂躁症,开车的时候突然发病,剩下的,让律师去编。总之,这件事,跟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视频播放完毕,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老陈死死地盯着那块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那副滚刀肉般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从难以置信,到愤怒,最后,化为一片彻底的绝望。
他为之卖命二十年,不惜铤而走险去杀人的“王总”,在他眼里,只是一颗“废了就废了”的棋子。
“怎么样?”周正国收起手机,声音平淡,“还指望他们来捞你吗?”
“噗通”一声,老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审讯椅上。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我……我说……我全都说……”
周正国和身旁的记录员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鱼,上钩了。
半个小时后,周正国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油墨温度的口供,快步走出了审讯室。他立刻拨通了赵长东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书记!他全招了!从他们如何操控舆论,到收买李娟,再到这次的买凶杀人……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人!”
周正国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安捷市政的钱大海,利通出租车的李顺风,都只是从犯。真正的幕后主谋,是安达运输公司的老板,县人大代表——王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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