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电竞馆泛着暖黄的光,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交织成热闹的背景音,却没冲淡角落卡座里的微妙氛围。苏晚坐在电竞椅上,指尖悬在键盘边缘,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是“晚”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录像,画面里的辅助英雄走位灵动,在团战中精准护住ADC,连解说的声音都带着激动:“这波预判太神了!‘晚’神绝对是辅助位的未来之星!”
陆时衍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两杯热柠茶,递过来时特意把吸管拨到她方便拿的角度:“第一次看这场录像时,我就在想,能把辅助玩得这么有章法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苏晚的指尖碰到杯壁,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她当然记得这场比赛——三年前的市级网吧赛,她瞒着父母偷偷报名,为了躲镜头还戴了帽子和口罩,没想到会被陆时衍记住。她低头吸了口柠茶,酸甜的味道压下喉间的发紧:“你……当时也去看比赛了?”
“嗯,作为观众。”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画面刚好切到“晚”躲镜头的特写,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点下颌线,“那天你打完比赛就走得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去要签名。”
苏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猛地转头看他,却见他垂着眼,耳尖泛着淡淡的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他不是在说“晚”,是在说她。三年前那场比赛,她确实在结束后就跑了,因为怕被熟人认出来,更因为……她好像在观众席看到了陆时衍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却让她慌得不敢多待。
“我当时……有点急事。”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赶紧转回视线盯着屏幕,却没发现陆时衍嘴角勾起的浅淡笑意——他哪会不知道她在躲,只是不想戳破这份可爱的慌张。
录像播放到关键团战,“晚”突然改变常规走位,绕后截住对面的支援路线,帮队友赢下团战。苏晚的指尖下意识跟着屏幕里的操作动了动,连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当时她赌了一把,要是预判错了,全队都会被团灭,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这里很冒险。”陆时衍的声音突然响起,指尖轻轻点在屏幕边缘,“但很像你的风格。”
苏晚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没说“像‘晚’的风格”,而是说“像你的风格”。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她的耳尖瞬间烧起来,连带着脸颊都泛起红,赶紧攥紧了手里的柠茶杯:“我、我就是看‘晚’神的比赛多了,才觉得……”
“觉得什么?”他追问得很轻,却带着不容逃避的笃定,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觉得她的打法,和你平时帮战队改的战术,其实是同一种思路?”
柠茶的酸甜突然变得有些发腻,苏晚的指尖攥得发白。她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尤其是在陆时衍的刻意试探下,可真要戳破那层纸,她又莫名的慌——怕他觉得自己一直在骗他,怕“苏晚”和“晚”的反差让他失望。
就在这时,卡座的帘子被猛地拉开,林晓晓的声音带着雀跃传进来:“晚晚!陆队!我们给你们带了烤肠和薯片!”
赵宇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还故意挤了挤眼睛:“知道你们要‘单独复盘’,我们特意多逛了半小时,够意思吧?”
苏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站起来去接零食,却没注意到陆时衍对着两人递了个眼神——那是早就约好的“助攻信号”。林晓晓把烤肠塞到她手里,拉着赵宇就往外走:“你们慢慢聊,我们去那边开黑,不打扰你们!”
帘子落下的瞬间,卡座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屏幕里解说的声音。苏晚咬着烤肠,目光不敢看陆时衍,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让她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
“这个烤肠,你以前很爱吃。”陆时衍突然开口,指了指她手里的烤肠,“高中时每次放学,你都会在学校门口的小摊买一根,加双倍辣椒。”
苏晚的动作瞬间停住。烤肠的香味还在舌尖,可她的脑子却一片空白——她高中时确实爱吃那家的烤肠,可她从来没跟人说过,更没在陆时衍面前买过。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
“我见过。”他打断她的话,目光变得温柔起来,“有次放学,你在小摊前排队,被人群挤得差点摔了,还紧紧护着手里的烤肠。”
苏晚的心跳突然变得特别响,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终于想起那个场景——高二的某个傍晚,下着小雨,她在小摊前排队买烤肠,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的电线杆,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扶了她一把,当时她只顾着说谢谢,没看清对方的脸,现在想来……那分明是陆时衍。
“是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烤肠差点掉在地上,“那天扶我的人,是你?”
陆时衍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是在确认她没慌神:“嗯。当时想跟你打招呼,你却跑了,还掉了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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