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拿着木棍去敲,只能敲碎细些的冰锥,粗些的冰棱却纹丝不动,最后只能让力气大的哥哥们出手。
林世福最喜欢干这事,一斧头下去,冰棱连带着茅草一起掉下来,摔在地上 “咔嚓” 碎成几块。
与他抢着敲冰锥没抢过的林世安,故意在一旁起哄:“爷爷!爹!你们快来看啊!有人把屋顶的茅草都掀下来了!”
其他小孩也跟着嚷嚷,惹得林世福满头黑线。
他赶紧对着从炕上下来的长辈们解释:“冰和茅草粘在一起了,一敲就一起掉了!等会儿我把冰棱碎了,再把茅草重新盖上去!”
林老头皱着眉,把斧头从他手里接过来:“屋顶的茅草被你们霍霍了不少,得空你们再去山上割些回来补上,别再下两场雪,屋顶都塌了!对了,多割点草回来,家里牛和马的的草料也不够了!”
下雪后,牛和马都只能关在家里,没办法出去吃草,喂的也都是提前存下来的干草,这些天下来,这些牲口都瘦了不少,林老头正心疼呢,现在看孙子们这么闲,就让他们出去给牛马割一些草回来。
大家齐齐叹气,得,又给自己揽了一桩差事!
大人们看没什么大事,又回屋里炕上取暖去了。
白天的时候,家里一般会烧两个炕,一个炕供女人们坐着做针线活、带孩子。
另一个炕是给林老头用的,没事的时候,他就跟几个老伙计在炕上盖着被子说闲话、抽烟。
隔着窗户都能听到他们争抢烟叶的声音 ,谁多抽了一口,都会引来另外两人的 “讨伐”,因为各自带的烟叶都所剩无几,每一口他们都要计较,吵吵嚷嚷的,倒也热闹。
村外的小河彻底冻住了,冰层厚得连牛踩上去都不会裂。
这里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林世泰、林世贤经常跟着一群孩子在冰上玩耍,摔倒了也不哭,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玩,哪怕冻得鼻子通红、双手长满冻疮,也舍不得回家。
只有中午出太阳的几个时辰,路面的冰能化一点,大人才敢出门干活 , 烧炭的去山里砍柴、看窑,洗衣裳的去水井边。
大家都想趁着天气好把该做的活都做完。
一旦夜幕降临,村里就静悄悄的,再没人敢出门。
这天中午,难得出了太阳,林世泰和林世贤又吵着要去河面上滑冰。
张秀儿难得发了脾气,指着林世泰的鼻子:“把你的手伸出来!”
林世泰乖乖伸出手 , 他的手红彤彤的,每个指头上都有冻疮,有的被他抓破,已经结了黑痂。
张秀儿指着他右手食指上的一个大冻疮问道:“这里痛不痛?”
林世泰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痛。”
张秀儿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捏了一下他食指上的冻疮。“啊!痛!” 林世泰疼得叫出声。
“你也知道痛?” 张秀儿气得提高了声音质问,“你忘了昨天晚上一整夜喊手痒睡不着?刚给你敷了药,你又要跑出去玩 ,这双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林世泰撇着嘴不说话。
张秀儿又看向林世贤:“把你的手也伸出来!”
林世贤的手跟林世泰差不多,满是冻疮。
张秀儿点着他的脑袋问:“你们这双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都不准出去,乖乖在家里烤火,等手上的冻疮好了才能出去!”
两人眼泪汪汪地看向刚走进屋的林呈,盼着他能帮忙说情。
林呈却冷着脸:“把你们的笔和纸拿出来,我教你们写字。”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 “爹,你怎么能这样” 的委屈。
这时,屋外传来小伙伴们的喊声:“林世泰!林世贤!你们怎么还没出来?我们说好了今天要赢回来的,你们去不去?”
两人身子动了动,却没敢应声。
张秀儿朝着屋外喊:“他们不去了,以后也不会再去玩冰了!”
屋外的小伙伴渐渐远去,屋里两个小孩握着毛笔,一边流泪一边写字 。
眼泪掉在粗糙的黄纸上,晕出一个个墨点,却不敢哭出声。
等他们写完三十个字,林呈才放他们休息。
两人坐在门槛上,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外头,心早就飞去了河边。
就连中午吃饭时,桌上摆着肉,他们也没什么胃口。
林呈看在眼里,问:“真想出去玩?”
两人齐齐点头,像极了一对双胞胎。
林呈道:“我带你们出去玩,但你们要答应我 —— 不准碰冰、不准玩雪,就跟我在河边待着。若是做不到,下次再也不带你们出去了,行不行?”
“爹,我不玩冰!”“爹,我不下河!” 两人连忙保证。
林呈摸了摸他们毛茸茸的头顶,把两人帽子上的护耳放下来,遮住耳朵 —— 幸好有帽子,他们的耳朵倒没生冻疮。
他找了根粗木杆,在顶端绑上鱼线和鱼钩,又弄了些碎肉当诱饵,带着林世泰、林世贤去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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