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是只修行三百年的狐仙,化形前需向人类讨封。
>三年前那个书生,用一句“你分明是畜生”毁了我的道行。
>如今我化名接近他,用狐毒蚀骨作为报复。
>可当他咳着血替我挡下致命一击时,我才发现——
>他早已识破我的身份,更知晓讨封失败者必死无疑。
>“用我命换你成仙,”他笑着咽气,“这次…你像人了。”
>我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在晨曦中第一次真正化为人形。
>原来讨封的代价,是要用爱人的命来献祭。
正文
坟头荒草萋萋,新培的黄土尚未被雨水完全浇透,散发出一种生涩而潮湿的气息。我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带着几百年岁月磨砺出的粗糙,轻轻拂过那简陋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的名字,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如同我胸腔里那颗跳动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的心。
“柳青砚…”这三个字卡在我喉咙里,又干又涩,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指尖划过粗糙的木纹,那感觉像是磨着骨头,一下,又一下。三百年的道行,抵不过人间三年的一场孽缘,一场以命相抵的骗局。
三年前那场该死的暴雨,才是一切的开端,也是我命里逃不过的劫数。那时我道行将满,只差最后一步——寻个有缘的凡人,讨他一句金口玉言,点破我周身缠绕的妖氛,助我褪尽兽形,羽化登仙。那是我们狐族修炼路上最紧要、也最脆弱的一道门槛。
我至今仍记得那片荒山野岭,记得那间破败得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山神庙。雨水像天河决了口子,疯狂地泼砸下来,抽打着残破的瓦片和腐朽的窗棂,发出令人心慌的噼啪声。庙里唯一的火光,来自一堆半死不活的篝火,摇曳的光影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神像脸上跳动,映出几分诡异。一个书生蜷在火堆旁,青衫早已被雨水和泥泞染得看不出本色,瑟瑟发抖,狼狈不堪。他叫柳青砚,后来我才知道。
彼时我是狐身,通体皮毛在幽暗中隐隐流动着月华般的银白光泽。我悄然潜入破庙,匿在神龛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落难的书生。他眉目清朗,即使落魄至此,依旧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特有的干净气韵。就是他了吧?一个看起来心思纯正的书生,或许能给我一句善言?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湿柴燃烧的呛人烟气和泥土的腥味。我调动起三百年苦修积攒的全部灵气,一丝丝一缕缕,艰难地凝聚、塑形。骨骼发出细微的、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咯咯轻响,皮毛下的肌理在蠕动、拉伸、改变。痛楚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密密地扎进每一寸血肉和骨髓。终于,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阴影中艰难地显现出来,介于狐与人之间,虚浮不定,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吹散。
我鼓足最后的勇气,一步踏出了神龛的阴影,将自己暴露在那跳动的火光之下。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似乎瞬间放大了数倍,擂鼓般敲在我的心上。
“这位相公…”我的声音带着狐类特有的、难以完全模仿的尖细和颤抖,在空旷破败的庙堂里突兀地响起,连我自己都觉得刺耳难听,“你看我…我像个人吗?”
火堆旁的书生猛地一颤,像被蝎子蜇了似的抬起头。他沾满泥水的脸上写满了惊愕,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火光边缘我那扭曲不定、半人半狐的恐怖身影。篝火的光在他瞳孔深处跳跃,映照出纯粹的、未经掩饰的恐惧。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只有雨水永不停歇地冲刷着这个破败的世界。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所有的希望都系于他即将出口的那一句话。
他嘴唇哆嗦着,终于从极度惊骇中挤出了破碎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凝聚着希望的核心:“妖…妖怪!你分明…分明是个畜生!”
“畜生”二字,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凡尘最深的恶意和否定,狠狠劈落在我虚浮的、即将凝实的魂影之上!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三百年来日夜苦修、一点一滴积攒的浩瀚灵气,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的琉璃盏,轰然炸裂!
不是溃散,是炸裂!
剧痛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比方才强行凝聚人形时强烈千倍万倍!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从五脏六腑里同时穿刺出来,直透骨髓。我维持不住那虚浮的人影,周身银白色的光芒剧烈地扭曲、黯淡、破碎。一声凄厉得不似人间的惨嚎冲破了我的喉咙,带着狐类濒死的尖啸,在破庙腐朽的梁柱间疯狂撞击回荡。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泥塑神像底座上,发出沉闷的钝响。喉头一甜,灼热的、带着浓郁妖气的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神像脚下布满灰尘的地面,也染红了我视野里那张书生惊骇欲绝的脸。他像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只想离我这“畜生”远一点,再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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