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聋哑谷那片是非之地,周易带着阿碧和郭岩,一路往西北方向走。他心里惦记着“薪火相传”那点感悟,想着灵鹫宫作为逍遥派的山门所在,或许能让他对这份传承有更深的理解。
山路崎岖,但对这三人来说,跟走平地也差不多。周易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第五曲的意境,感觉那股轻灵感在体内流转,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越发敏锐。
走着走着,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翻过了几座不起眼的山头。忽然,周易脚步一顿,轻轻“咦”了一声。
“公子,怎么了?”阿碧立刻警觉起来,低声问道。郭岩也握紧了拳头,四下张望,以为有敌人。
“没什么,”周易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惊奇,“你们没感觉到吗?这附近的天地之气……特别活跃,特别舒服,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呼唤我体内的真气。”
阿碧和郭岩闻言,也静下心来仔细感受。阿碧内力已经有了一定火候,过了一会儿,也点头道:“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空气好像特别清新,吸一口都觉得精神好了点。”
郭岩则挠挠头:“我就觉得呼吸挺得劲儿的,别的没感觉。”他走的是刚猛外功的路子,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就差了些。
周易顺着那股微妙的感应,偏离了原本的山道,朝着侧翼一处更显荒僻、被浓密藤蔓和古树遮掩的山坳走去。他伸手拨开层层阻碍,那动作看似随意,却暗合某种韵律,那些带刺的藤蔓竟自动分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不止、带着浓郁药香和勃勃生机的清新气息,如同实质般从入口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哇!”阿碧忍不住惊叹出声,只觉得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运转都快了一丝。
周易眼神微亮,率先走了进去。穿过那狭窄的入口,眼前豁然开朗!
这竟是一个隐藏在群山环抱中的幽深山谷!谷内温暖如春,奇花异草遍地都是,许多都是外界早已绝迹的灵药!灵芝大得像蒲扇,人参的芦头密密麻麻,朱果挂满枝头红得耀眼,更有许多连周易都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知非凡品的药材,散发着各色莹莹宝光。谷中央还有一汪清澈见底的灵泉,咕咚咕咚地冒着丝丝白气,灵气逼人。
周易微微皱眉,这山谷灵气如此充沛,孕育这么多灵药,不像无主之地。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山谷深处有人的气息,并非野兽。
果然,没等他们深入探查,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警惕的呼喝:
“什么人?胆敢擅闯药王谷禁地!”
只见从山谷深处的几间简陋却古朴的木屋里,冲出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粗布麻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正在晾晒的草药。他身后跟着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也都穿着朴素的药农服饰,但个个眼神清亮,步伐稳健,显然都身负不俗的内功,只是路数非常奇特,偏向养生和滋养。
他们如临大敌,紧张地盯着周易三人,但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周易,特别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与这山谷灵气隐隐共鸣的逍遥意境时,却都愣住了,敌意稍减,变成了惊疑不定。
那白发老者上前一步,警惕又客气地拱手问道:“老夫乃药王谷当代谷主,药归遥。不知三位尊客从何而来,如何找到这隐秘山谷的?此地乃我先祖清修之地,不接待外客。”
周易还了一礼,语气平和:“在下周易,途经此地,误入宝谷,实乃无意冒犯。只是感应到此地灵气异常,心生好奇,这才进来一探。”
“周易?”药药归遥尘谷主沉吟一下,似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并无印象。但他看着周易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尤其是那种与天地自然无比契合的感觉,心中惊疑更甚。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恕老夫冒昧,尊客所修功法……似乎……似乎与我药王谷世代祭拜的一位先辈,有几分渊源之气?”
“祭拜先辈?”周易心中一动。
药尘谷主点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若不嫌弃,可随老夫到谷中祠堂一看便知。”
周易艺高人胆大,也不推辞,带着阿碧和郭岩跟着药尘谷主走向谷中最大的那间木屋。
木屋里面十分简朴,但打扫得一尘不染。最里面设着一个香案,香案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已经泛黄但保存完好的古画。
画上是一位身穿逍遥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丹炉前捻须微笑,眼神睿智而超然。炉火正旺,周围环绕着各种珍稀药材的虚影。
而最让周易目光一凝的是——那画中老者的右手手指上,赫然戴着一枚与他手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灵鹫戒指!只是画中之戒更显古朴!
香案上,香烟袅袅,供奉着时令鲜果,看得出经常有人祭拜。
药归遥谷主带着所有药王谷弟子,恭敬地对着画像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才起身,激动地看着周易,声音都有些颤抖:“尊客……您……您是否认得画中先辈?您身上的气息……与他老人家留下的记载,描述的‘逍遥真意’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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