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的绿光在马库斯的脸上明明灭灭,他盯着屏幕里那个两米多高的古希腊巨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边缘。混凝土墙壁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钢板——那是昨晚没清理干净的SCP-019-2残骸,在通风系统的气流里来回碰撞。
“第47小时零12分,目标仍保持静止。”马库斯对着麦克风报时,声音在隔音监控室里显得格外空旷。他面前的玻璃另一侧,3米见方的收容室里,巨型瓷器瓶安静地伫立在炉格中央,瓶身上的黑色花纹在冷光灯下像凝固的血迹。这东西已经在0摄氏度的恒温里待了三周,每小时准时吐出一个怪物,然后被焚化炉的烈焰吞没,周而复始。
突然,屏幕右下角的温度监控跳红了。
“怎么回事?”马库斯猛地坐直,看见数字从0.0疯狂攀升到12.7。收容室的制冷系统警报还没响起,但他知道那只是时间问题。更要命的是,巨瓮表面的花纹正在微微发亮,那些原本古朴的几何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釉色下缓慢蠕动。
这是他轮岗三个月来第一次遇到异常。培训手册上说,温度波动超过5度就必须启动紧急预案,但马库斯的手指悬在红色的焚化炉按钮上迟迟没按下去。他想看看,在规则之外,这东西会干出什么事。
第一个SCP-019-2在37秒后爬了出来。
不是从瓶口,而是直接从瓮身侧面的花纹里渗出来的。那东西像块融化的蜡,落地后才凝结成半人半鼠的模样,尖牙还没长齐就朝着监控探头龇牙咧嘴。马库斯瞳孔收缩——手册里说它们只会从瓶口出现。
第二个怪物在10秒后钻出瓮底,长着蝙蝠翅膀和孩童的脸。第三个、第四个接踵而至,出现的间隔越来越短,到第五个时已经是连续涌出,像是瓮里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宣泄的裂缝。
“启动焚化炉!立刻启动!”耳机里爆发出主管哈里斯的怒吼,马库斯这才回过神,狠狠按下按钮。
蓝色的火焰从炉格下窜起,瞬间吞噬了那些怪物。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浸了油的纸团一样迅速蜷缩。但马库斯注意到,最后一个爬出来的SCP-019-2在火焰里多坚持了两秒,它的皮肤呈现出奇怪的灰白色,像是结了层霜。
制冷系统在这时终于恢复工作,温度缓慢回落。但巨瓮的花纹还在发光,甚至比刚才更亮了。马库斯放大监控画面,看见那些花纹组成的图案正在变化——原本是古希腊常见的狩猎场景,现在里面的猎人被替换成了长着利爪的人形生物,而猎物变成了穿着制服的研究员。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他喃喃自语,伸手去摸对讲机,却发现控制台的指示灯全部变成了红色。
通风系统的摩擦声突然消失了。
监控室的门被敲响时,马库斯正盯着屏幕里重新归于平静的巨瓮。他刚想开口让外面的人通过内部通话系统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和刚才墙壁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谁在外面?”他抓起桌上的配枪,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刮擦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同时工作。突然,门锁的位置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冲进监控室的不是预想中的怪物,而是哈里斯主管。他的制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左手不自然地扭曲着,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马库斯,你看到了吗?它们在进化。”
马库斯举枪对准他:“你受伤了?其他人呢?”
“受伤?不,我在觉醒。”哈里斯抬起左手,马库斯才发现那不是扭曲,而是他的手指变成了黑色的爪子,“它们需要新的容器,旧的瓮已经装不下了。”
主管身后的走廊里,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马库斯退到控制台边,摸到了紧急封锁按钮。但他知道已经晚了,刚才温度异常的瞬间,焚化炉的燃料管可能已经被那些会钻缝的怪物咬坏了。
“你知道这瓮为什么烧不坏吗?”哈里斯一步步逼近,他的皮肤开始渗出粘液,“因为它不是用陶土做的,是用……”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收容室的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监控屏幕瞬间变黑。马库斯趁机按下封锁按钮,厚重的合金门开始落下,但哈里斯用爪子死死卡住了门缝。
“它是用失望做的,”主管的脸在爆炸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已经看不出人类的特征,“用所有被关在里面的东西的失望。”
马库斯看着那些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小怪物,突然想起培训时看过的SCP-019档案附录。有个被涂黑的段落里提到,某次实验中,往瓮里放入一只活鼠后,五分钟内涌出了173个个体。当时负责记录的研究员写了句备注:“它们不是被制造出来的,是被释放出来的。”
火焰从走廊尽头蔓延过来,哈里斯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在火中迅速碳化。那些小怪物却异常兴奋,纷纷朝着火焰跑去,像是在迎接某种仪式。马库斯靠在墙上滑坐下来,看着监控屏幕最后的画面——那个古希腊巨瓮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微微倾斜,瓶口对着镜头,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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