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芙给季欣意递了辞呈。
那头一个电话打来：“江听芙，你是不是要跟裴青序结婚去做少奶奶了？”
江听芙脸上挂着淡笑：“不是。”
季欣意：“那是什么？你不如实交代，我可不放你走，你让裴青序来找我我也不放。”
到时候她就去她哥哥那躲着。
江听芙没办法向她“如实交代”。
只好找个借口道：“我爷爷手上有点养老金，琢磨着给我做点小生意，总比一辈子打工好。”
“打工怎么了？”季欣意不满，“你给我打一辈子工，我养你一辈子。”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奇怪。
像是哽咽。
江听芙知道她要面子，也没戳穿：“哎呀，只是辞职而已，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等我赚了钱天天和你去玩。”
“……好吧～”
挂了电话。
江听芙准备出门。
裴青序昨天连夜给她准备了几套职场装，清一色的黑白灰。
这种颜色总不会出错，而且沉闷的色调在特定场合上反倒更镇得住场子，能显现出气势。
江听芙将头发挽在脑后，看着镜子里一身职业装的自己。
板起脸小声喃喃：“我只要不开口哈哈大笑，看起来还挺像个年轻有为的女总裁的。”
裴青序替她整理好包，听见她自夸的话忍俊不禁：“宝宝去了说话要大声些，像骂我的时候那么大声。”
江听芙不满地瞅他：“第一，你别在外面叫我宝宝，第二，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裴青序满意了：“这样说就没错了，不管是做过还是没做过的事，只要对你不利，都别掉进圈套，被人抓住话柄。”
走到玄关。
裴青序蹲下身替她穿好鞋：“好了，出门吧。”
江氏的研发基地在城郊，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除了高旭，裴青序还给她找了个女助理和随行的两个保镖，女秘书叫方芷。
江听芙人还没上阵，气势先做足了。
车停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厂房，厂房里有暗门和楼梯，通往地下的研发基地，保密性很好。
江听芙一路走下去。
下面白炽灯通明一片。
江听芙事先找人通知过了，现在研发所的人全都在会议室里等着。
站在会议室门外，她深呼吸，缓缓松开裴青序的手。
高旭为她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有力，会议室里众人齐齐看着走进来的人，面上的神色说不出好看。
再怎么有气势。
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而这整个会议室里，都是老面孔，甚至还有些是江听芙小时候就见过的老人。
还没等众人收回目光。
江听芙背后走出一人，跟在她两步之外。
“你……”一位研发人员坐不住，“你是鼎州的裴总？”
比江听芙更让人意外的，是裴青序的到来。
能进研发基地的全是江氏的人，但裴青序，是外人。
但凡有一个外人再次出现，都有可能增加基地暴露的风险。
裴青序没说话，也没看那人一眼，把眼神给到江听芙。
今天这场会议。
他不是主角。
江听芙站在会议桌前，肃着脸色对众人深深鞠躬：“我叫江听芙，在此对这段时间以来诸位参与研发项目的人员们说声感谢。”
那位起身的研发人员没有坐下，依旧站着，像是要等她给一个交代。
这大概就是对她的第一个下马威。
江听芙选择无视，又接着道：“我父亲突遭车祸的事情想必大家也听说了，他如今虽没有生命危险，但人尚未清醒，所以，作为他的女儿，接下来的项目将由我来担任负责人。”
话落。
没有一人出声。
大家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小孩子过家家。
一位年纪较老的人开了口，语气里还是对她有尊重的：“大小姐，你可知道你父亲的车祸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他话说得缓，像是生怕伤害到她的内心。
潜意识里觉得她不懂事，不懂尔虞我诈，不懂人命关天。
但江听芙没有他们想象的脆弱。
她双手交叠搭在身前，背姿挺拔：“张伯，是人为，我父亲命大，活了下来。”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张伯叹了口气，边摇头：“那你不怕？”
江听芙深吸一口气：“怕，所以更要做，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变成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大小姐，”另一个女研发人员丽莎出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如果江听芙是个有丰富资历的大小姐，那她们自然会信服。
但显然，她不是。
丽莎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身后的裴青序：“大小姐，你连来这里都要男朋友陪着来，不惜让基地冒着有外人进入的风险，这点就足以说明你不适合这里。”
始终没坐下的林诚：“大小姐，你现在离开这，你和夫人还是安全的，这是江总和小江总的第一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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