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过标志着州界的高大界碑,“蜀州”两个古拙大字映入眼帘。至此,凌灵一行人已离开雍州地界近月,正式踏入了这片以险峻与富庶闻名的土地。
一路南行,气候变迁明显。空气中的水分含量大增,变得潮热闷湿,与北地的干爽凛冽截然不同。这种环境并未影响凌灵的修炼,她依旧每夜雷打不动地进入空间。或许是空间升级后,灵泉喷涌、那棵奇异小树散发出的生命气息共同作用,使得空间内的灵气浓郁精纯远超以往;又或许是崆峒山巅听玉衡子道长讲经三日,涤荡心尘,让她心境更为开阔澄明,更贴近自然流转之道。在这内外因共同作用下,她的修为进境可谓神速,竟在水到渠成间悄然突破了炼气十层。
内视之下,丹田内的景象已大为不同。原本如雾似漩的灵气已彻底化为潺潺流动的灵液,溪流壮阔,奔涌不息,蕴藏着远比以往磅礴的力量。神识亦随之增长,能清晰感知到更大范围内的细微动静,草木呼吸、虫豸低鸣,乃至远处官道上扬起的尘土,都仿佛近在眼前。
然而,修为提升带来的喜悦很快被一个愈发凸显的尴尬现实所冲淡——她空有炼气十层的修为灵力,却几乎不懂得任何运用这些力量的技巧法门,活脱脱一个怀揣巨力却不知如何使出的“蛮子”。
她不禁回想起穿越前沉迷过的无数修仙小说。那里的主角们,往往天生异禀,不是单灵根天才就是异灵根奇才,最次也是个双灵根,而且总能机缘巧合得到配套的功法秘籍,什么火球术、御风诀、缠绕术更是信手拈来。
反观自己呢?除了基础的修仙和锻体功法,啥也没有。没有师父领进门,没有系统传承,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如同盲人摸象。
她尝试更仔细地内视自身,并全力感知周身天地间的灵气。确实,在她的神识“视野”中,空气中充斥着无数细微如尘、闪烁跳跃的光点,呈现出白、青、黑、赤、黄五种主色调,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像书中描述的那样,对某一两种颜色的光点表现出特别的亲和力,或者只能吸引特定属性的灵气。那些五色的光点仿佛都对她很是“亲近”,能毫无滞碍地被引入体内,经过功法运转,最终化为无属性的精纯灵力存入丹田。
“难道…我真是那种传说中杂而不纯、修炼缓慢的‘五灵根’?修仙界的废柴资质?”凌灵不由得暗自嘀咕,心里有点小郁闷。但转念一想,自己能跨越时空,又能获得这神秘的空间神器,或许这“五灵根”并非书中写的那么不堪,只是另藏玄妙,不为人知罢了?毕竟,能毫无障碍地吸收所有属性灵气,本身似乎就是一种特殊性。
然而,理论上的猜测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最现实的问题是,她空有一身相当于炼气十层的灵力,却毫无用武之地。想象中挥手间火球激射、凝水成冰、指地生藤的炫酷场面一个没有。别说对敌护身、彰显“仙人”风范了,就连一个最基础、最实用的“清洁术”都不会!每次个人清洁和浆洗衣物,还得像普通人一样苦苦寻找水源,极大地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在这越走越显干旱的蜀地更是麻烦。
“不行!绝不能这么下去!”凌灵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被彻底激发出来,“既然没有现成的功法,那就自己摸索!万物运行皆有其理,法术说穿了,无非是灵力以特定方式、模拟天地法则运转并释放出去的结果!我能吸收五行灵气,就能模拟五行变化!”
她决定从最实际、最迫切的需求入手。天气炎热,沿途所见溪流水位日益下降,寻找水源越发不易。她便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了“水”上。
夜晚,她闭目凝神,盘膝客栈床上,全力回忆并放大那种感应、吸引空气中“黑色”(水属性)灵气光点的细微感觉。仔细体会那种“清凉、滋润、流动、汇聚”的意境。然后,她尝试不再是将这些水灵气吸入体内,而是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引导丹田内那无属性的精纯灵力,模仿、模拟出水属性灵气特有的那种“质感和频率”,将其缓缓逼出体外,汇聚于右手食指指尖。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灵力离体后难以控制,往往瞬间溃散;或者模拟出的属性不伦不类,既非水亦非其他;对精神专注度的要求也极高。一次,两次,十次……灵力不断消耗,却屡屡失败。
但凌灵耐心极好,心性也因修炼和经历变得极为坚韧。她不断失败,不断总结调整:灵力的输出强度要柔和绵长,不能猛烈;意念要专注于“凝聚”和“液态”的观想,而非单纯的能量释放;指尖的经脉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输出和稳定节点……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在她额头都渗出细汗,体内灵力消耗近半时,奇迹发生了!
在她食指指尖前方半寸处的空气,忽然微微扭曲起来,发出极其细微的“滋”声。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湿润水汽从周围空气中被强行抽取、汇聚而来,渐渐凝结、变大,最终形成了一颗约莫鸡蛋大小、通体透明、微微颤动、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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