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姜醒了。
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意识，而是触感。
一种紧密包裹的触感，以一种他极其陌生却又诡异契合的方式延伸出去……好长一大条！
他一定是在睡觉之前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梦到自己被人像面团一样搓圆搓扁，最后拉成一条塞进蛇皮袋里？
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没有手臂支撑，没有腰部发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肌肉蠕动。
“什……什么情况？”
他努力“抬起”身体的前半部分，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洁白鳞片的蛇头……或者说，就是他自己的头，映入了……呃，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到的。
仿佛周身三百六十度都是他的视野，一种全景式就像是带着Vr操控仪，操控着虚拟世界中的另一个身体一样。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变成了一条蛇。
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
粗略感受一下，这长度，起码三十米！宽度都快赶上小型隧道了！
“卧槽！！！”
森姜的内心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但实际能发出的声音，却只是一声低沉嘶哑带着点漏风感的“嘶——哈——”。
记忆如同被砸碎的玻璃瓶，碎片猛地刺入脑海。
他叫森姜，是个网络小说作家，路边的死扑街，偶尔做梦幻想一下穿越异世界美好生活。
但现实是，他的家乡世界，平凡无奇的现代社会，被一群自称“魔神”的不可名状存在侵占了。
各种各样的怪异生物粉墨登场，城市在他们诡异的能力下扭曲，人类在他们的污染中在异化，绝望如同漆黑的潮水让人看不到尽头。
然后，一个“声音”在他濒临崩溃时找到了他。
“哟~少年，看起来你需要帮助？签了这份契约，帮我们做点小事，说不定能拯救你的世界哦？”那声音轻快得像是周末约人去郊游，内容却惊世骇俗。
“你……你是谁？魔神？我能做什么？”当时的森姜几乎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嗯哼~算是吧。任务很简单啦，去另一个世界，给他们演点好玩的，动摇一下他们对‘现实’的固执看法~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丢石子，荡起涟漪，撬动那坚固的世界壁垒就好啦！怎么样，很简单吧？”
“简单个鬼啊！具体要怎么做？演什么？”
“发挥你的创意嘛！你不是写小说的吗？编故事不是你的强项？制造点神秘现象，让人们怀疑人生就行！情绪波动越强烈，效果越好哦！奖励？看你演出效果啦，情绪值到位，能力大大滴有！初始送你个小礼包，再加点保命能力，够意思吧？”
那魔神的语气总是那么飘忽，带着一种非人的戏谑和漠然，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左右着十几亿人生死的游戏。
森姜没有选择。
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他签下了那份卖身契。
再醒来，就是这样了。
“啊，你醒了。”一个轻佻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新身体感觉如何？白鳞玉蛟的模板，时下流行款，颜值和战斗力都有保障哦！为了给你申请这个，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呢！”
森姜尝试着在内心发声：“……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您没把我变成哥布林或者史莱姆？”
“诶？你喜欢那种风格吗？”另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切入，“早期测试型号，库存还有不少，现在申请更换……”
“不过我得先提醒你，虽然之前有不少员工想要这种型号拿去做坏事，但是跟他们想的不一样，这些哥布林是类似于蘑菇一样的繁殖方式哦，并不涉及交配的。”
“不！不用了！就这个挺好！白色挺好，环保！”森姜赶紧在心里大喊阻止，同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蛇的脖子在哪里。
他可真怕这几位不着调的“甲方”下一秒就给他来个现场变形。
“明智的选择。”
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这个声音癫狂而跳跃，像是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
“舞台已经为你搭好！演员已就位！去吧！去编织！去欺骗！去点燃他们的情绪！恐惧！狂喜！绝望！希望！我们要看到最极致的表演！哈哈哈——”
这疯癫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谁掐断了信号。
接着，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系统提示音：“契约生效，任务目标为扭曲认知，动摇世界壁垒。”
“所需‘资源’智慧生物强烈情绪波动，执行手段自行规划，奖励依据‘戏剧’精彩程度及‘情绪’汲取强度发放。”
“初始权限已解锁【微弱幻象】，【情绪安抚】，【微效治疗】，新手大礼包【自组装哨站】已投放至预定区域坐标。”
轻佻的声音补充道：“对了，刚发给你的微弱幻像记得不要让你欺骗的目标碰到，如果发生了触碰的话，可能会在一瞬间就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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