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整袋药塞进老板怀里,瓶身冰凉,惊得老板打了个哆嗦。
“五日。”
李方清竖起一只手掌,声音不高,却带着铁尺般的冷硬。
“五天之内,把暗牢里所有喘气的,一个不少地运到西城外五里坡。
那里自有人接应,也会给你盖通行火漆。”
说着,他指尖在袖口一划,又拎出一袋金币。
袋口未开,金声已先夺人,沉甸甸地落在老板臂弯,压得他肘弯一沉。
“定钱。”
李方清拍了拍鼓胀的袋壁,发出闷响。
“事成之后,再付一半;
少一个人头,就少一枚金币。
若走漏风声——”
他话锋顿住,指尖在脖子前轻轻一划,像裁纸,又像裁命。
老板抱紧两袋重物,喉结滚动,忙不迭点头:
“爷放心,小人省得!
五日之内,就算抬,也把能喘气的都抬到五里坡!”
“西城校尉我会打招呼,夜间城门留缝。”
李方清补上一句,目光越过老板头顶,望向远处晨雾里若隐若现的城墙,仿佛已看见那条畅通无阻的暗线。
星辉小公爵拢紧斗篷,轻声插话:
“药一日三次,水别省,吊得住命。”
老板躬身如虾米,连声称是,怀里药瓶叮当作响,像给他奏了串细碎赏钱。
李方清不再多言,转身踏入渐起的人潮,背影被晨光拉得老长,一步一顿,都踩在未来的鼓点上。
王城南门,晨阳斜照,三重飞檐在城垛上一字排开,铜瓦映日,晃出一片晃眼的金波。
把门校尉手搭凉棚,远远瞧见官道尽头扬起细微尘土,四道身影不紧不慢地踱来,衣袍颜色分明,像有人把一副棋盘摆进了晨光里。
——最前那位,月白长衫,腰坠青玉,步履闲雅,正是如今王城最热议的燕赵伯爵李方清;
左侧沈万三,绛红团花缎袍,金线晃得人眼花,腰间悬着算盘玉坠,一步一响;
右侧包拯,玄青官衣,铜印当胸,日光下冷得像一块生铁;
殿后的李存孝银甲赤缨,背上一杆长戟未出鞘,已把地面投出一道锋利斜线。
城门洞里,守兵们原本靠着矛杆打哈欠,此刻纷纷直腰,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瞧见没?白狼徽——燕赵那位。”
“听说前两日一脚踹了骑士团长的桌案,今儿跑南门来,莫不是又要拔谁的旗?”
“沈财神跟着呢,准没小事!上次他进城,粮价连夜涨了三成。”
“包青天也来?嘿,只怕有人要掉脑袋。”
“银甲赤缨的是李存孝吧?北疆砍过三千首级的狠角……”
百夫长轻咳一声,示意众人闭嘴,自己却忍不住探头。
只见四人在护城河边停步,并未靠近门洞,反倒一字站定,像在等什么人。
沈万三解开腰间算盘,随意拨弄,清脆的“噼啪”声顺风飘上城楼;
包拯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门券内侧的告示,眉头微蹙;
李存孝单手托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掂起一枚小石子,指劲一弹,“嗖”地把护城河面打出三连水漂。
李方清抬眼,正对上垛口处露出的半张脸,礼貌地点头致意。
那百夫长心里一突,慌忙回礼,回头低声骂道:
“都精神点!今儿这南门,怕是要唱大戏。”
日影渐高,四人仍无进城的意思。守兵们窃窃私语愈发压低——
“能让他们等的,会是哪路神仙?”
“不管是谁,王城这天……怕是要变。”
风掠过垛口,卷起白狼披风一角,像一面小小的旗,提前宣告了即将开场的风波。
话音未落,那队马车已逼近护城河畔。
守兵们先被速度吓了一跳——
辕马并未狂奔,只以小快步前行,车厢却如贴地滑行,几乎不起颠簸;
再细看,更觉古怪:
- 车轮外箍并非寻常木辋,而是乌黑发亮的精铁圈,内嵌一圈椭圆铜片,行驶间铜片依次起伏,竟像给车轴加了一层“弹簧”;
- 车厢底部多出两根平行的硬木纵梁,梁与底盘之间用厚牛皮包覆,形成暗匣;路面稍有不平,整架车便微微下沉又回弹,将颠簸吃尽;
- 最前那辆车辕前,多装了一只巴掌大的铜盘,盘中垂下细链,链末坠铅丸——随着车速变化,铅丸摆动,驾车手只需盯盘心刻度,便可把缰绳松紧调到最佳;
- 车尾插旗的套杆也不是死木,而是一节套一节的抽拉竹骨,旗面在风中微微震颤,却始终“啪”地保持展开,不再卷杆。
沈万三看得眼珠发亮,手里算盘珠不自觉停住,低声惊呼:
“主公,这——这可比王城御辇还稳当!
哪来的神工?”
李方清嘴角勾起,语气里带着自家地里长出金瓜的惬意:
“鲁班大师领着工匠坊,把‘叠板缓震’、‘摆锤速计’和‘抽骨旗杆’一并试成了。
昨夜才在领地里跑过土坡,今儿就敢上官道——看来老头儿信心十足。”
包拯伸手按了按车辕,铁圈与铜片微微回弹,发出清脆“叮”声,他冷峻的脸上也浮出几分赞赏:
“有此利器,转运粮草、押送伤病,可省三成时日。”
李存孝更直接,俯身一指那铜盘:
“这玩意儿能给骑兵用不?
若每匹马都配上速摆,冲锋时队形不会拉松!”
驾车兵咧嘴笑,露出雪白牙齿:
“回将军,工坊正试制‘鞍挂摆’,下月就能给斥候队配发!”
城上守兵此时也看呆了,百夫长忘了呵斥手下,任长矛斜倚——
只见燕赵车队依次驶过吊桥,铁轮碾地发出细密而均匀的“哒哒”声,像一阵低哑鼓点,把“新奇”二字直接敲进众人心里。
旗帜在风中猎猎展开,却再不像往常那般缠杆成一团,红底白狼图纹清晰夺目,仿佛整条车队都贴着“燕赵”标签,大摇大摆告诉王城:
新技术来了,新风波也要来了。
华佗青衫微褶,鬓角添了几缕风霜,却掩不住眸子里的清亮。
他刚踩实吊桥木板,便一抖衣摆,单膝点地:
“主公——”
声音不高,带着药草般的甘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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