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则翻开左侧的战况折子,纸页犹带墨香与烟火气。
“……焚寨栅二重,斩首百余,俘三百六十,获兵甲、粮秣、账册无算……”
国王低声念出,眉梢随每一行字高高扬起,嘴角止不住上扬:
“好!好!好!”
他一连三声“好”,声震书房,惊得檐角铜铃也跟着嗡嗡作响。
内侍连忙俯身,额头几乎贴地,却掩不住唇边偷笑——
国王素来沉稳,如此喜形于色,已是多年未见。
国王把令牌在掌心掂了掂,抬眼望向窗外骄阳,眸中精光闪动:
“传旨——
召骑士团统帅即刻入宫详奏;
赐黄金百两,犒赏有功将士;
另,将缴获账册直送御案,朕要亲看,是谁借‘流寇’之名,暗养私兵!”
阳光透入,照得那几枚残破令牌熠熠生辉,仿佛在向王者低语:
王城的风向,即将变了。
王城主街,青石铺地被晨光照得锃亮。
铁蹄声错落如雷,两排屋脊仿佛都在随之震颤。
最前,骑士团团长金纹披风猎猎招展,腰杆笔直得像一杆旗;
左右并辔的是三位骑士长:
李方清居末,白狼徽在晨光下冷冷闪烁;另两位一个壮年、一个青年,同样甲胄鲜明。
再后,数十名精锐骑士控马缓行,长戟如林,赤缨似血,引得街道两旁百姓探头张望,议论纷纷。
团长难掩嘴角弧度,朗声笑道:
“今日王城大道,尽是我骑士团风采!
斩寨破敌,雪我多年之耻——痛快!”
身旁壮年骑士长连忙欠身,声音里带着奉承:
“都是团长英明!
若非您力排众议申请出战,何来这般荣耀?”
团长笑意微顿,目光掠过身后。
李方清端坐马上,神色平静,仿佛街旁喝彩与他无关。
团长哈哈一声,拨转马头,错开半个身位,抬手引向李方清:
“若按规制,第一份‘出战申请’可是咱们伯爵大人递的!
我写给公主殿下的信,至今尚无回音呢。”
那名骑士长瞠目:
“啊?不是您面呈陛下?”
“面呈?”
团长摇头,压低声音。
“我的折子怕还在公主案头。
前些日,伯爵大人携华佗神医入宫,顺手把出战申请塞进了御医务折子
——这才有了王命。”
话音落下,街风恰好卷过。
李方清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
“团长指挥若定,方清不过补阙拾遗。”
团长朗声大笑,不再深究,拍马前行。
街旁百姓只看见旌旗耀眼,哪里听得到马背上的暗流?
喝彩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掩盖了功勋背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裂缝。
铁蹄远去,阳光把骑士们的影子拖得老长——最前端,是并列而行的荣耀;
末排,则是一道安静却愈发挺拔的白狼剪影。
长桌两侧,金杯倾翻,酒液顺着垂地锦缎滴落,像一条蜿蜒血痕。
凌海大公手掌拍得通红,却浑然不觉,吼声震得梁上烛火乱颤: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压下了出战申请——
谁借的刀?谁批的令!”
公爵伯爵们低头噤声,只余呼吸与杯壁轻碰。
为首的白眉公爵长叹,打破死寂:
“大公,如今王城四周——京溪、东山、柳溪——三处暗点全被钉死。
骑士团封路,禁军出援,我们那些‘庄勇’被贴上‘匪徒’标签,撤不回,也救不得。”
旁边赤狮公爵接腔,声音发苦:
“更糟的是,国王已下令封存所有缴获账册。
粮草、兵甲、花名册……一旦抖落出来,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话音落地,桌尾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哀叹与抱怨——
“我那片谷仓啊!
三千石新麦,全让私兵借走,如今连借条都被骑士团抄了去!”
“你那三千石算啥?
我上月才运去五百头猪、两百桶酒,说好了战后折现,现在猪叫都听不着一声!”
“我金库都掏空了!”
一个圆脸伯爵捶胸顿足。
“为了给他们换弩机,我私下卖了两座矿山,如今矿契也在缴获册里,陛下若追查,我……我拿什么填账!”
“唉,我的钱、我的粮、我的兵……全打水漂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买卖,至少不会赔得血本无归!”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只能希望大公能想出办法,保住咱们的财产和地位!”
“对对对,大公一定有办法的!”
凌海大公听着这些抱怨,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凌海大公。
凌海大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他要是慌了,这些人就更没主心骨了。
“你们以为我就好过吗?”
凌海大公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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