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比赛日来临,利兹联的大批主力被各国征召走了。
罗宾逊、切赫、齐沃、斯塔姆、马克莱莱、阿隆索、埃辛、罗纳尔迪尼奥、罗本、德罗巴……大半球队都不在,埃兰路的训练场一时间显得空荡了许多。
贝尼特斯翻着手里的名单,眉头一挑。剩下的一线队只有寥寥数人,还不足以支撑一场完整的对抗训练。
他知道这就是成绩很好的球队的烦恼,他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愿让队员的训练备战节奏被国家队打乱,于是干脆从青训营里一次性抽调了十名小将。为了凑齐两队,他甚至让门将教练奈特马丁——那位刚被秦川从埃弗顿请回来的老熟人——临时披挂上阵,替青年队镇守球门。
“保持态度,哪怕只是训练赛。”
贝尼特斯在中圈短促地交代,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冷静。
一线队这边,由斯科特尔领衔后防,列侬和库伊特坐镇边路,拉尔森留在锋线。青训小将们站在对面,紧张得手心冒汗,只有门前的奈特马丁显得满不在乎,还笑着对他们说:“放心吧,挨几个球没关系,我帮你们顶着。”
哨声一响,场面立刻一边倒。
卡里克和图拉朗稳稳控住中场,传球像是提前设计好路线,青训小子们连球影都追不上。米尔纳一次插上,把普格轻轻一撞就甩在身后,接球直塞,拉尔森顺势推射破门。
“1比0。”
奈特马丁没什么反应,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手套。
青训防线根本顶不住职业级别的冲击。
库伊特硬生生顶开康诺利,跃起一个狙击般的头球,把网子砸得嗡嗡作响。列侬则在右路玩起速度游戏,连续三次加速过人,最后一次内切射门,球贴着立柱钻进死角。
奈特马丁奋力扑救,倒地姿势狼狈,却还是慢了半步。场边爆发出笑声和掌声,他自己也笑着爬起来:“老胳膊老腿了,还能救几次算几次!”
青年队并不是不拼,他们在中场横冲直撞,拼命去贴身逼抢。豪森甚至飞身铲断了一次球,却被裁判哨判犯规。失望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下一秒又咬牙站了起来。
埃利奥特和瓦尔尼在锋线上几乎碰不到球。偶尔捡到一次反击机会,还没来得及起脚,就被斯科特尔和阿什利·扬两人合围,硬生生断了下来。
不到半小时,比分已经是4比0。
拉尔森再次反越位得手,单刀冷静推射;米尔纳禁区弧顶起脚远射,皮球飞进死角;库伊特补射再下一城。青年队只能不停地追着人跑,脸上的表情从紧张,逐渐变成麻木。
最终比分停在了6比0。
青训小将们大口喘气,有人直接瘫坐在草皮上,满身是汗。奈特马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安慰:“别气馁,这就是成长的学费。”
贝尼特斯没有过多评价,只是平静的说一句话:“差距你们自己都看到了,精神还是不错的,回去把传接球和对抗做好。”
他转身离开,把思考留给了这群刚被教育过的小球员。
豪森抬头看着远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贝尼特斯没有立刻解散队伍。
他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又翻开,站在场边,目光冷冷扫过一线队的队员。
“你们赢得很轻松。”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子落进冰水,瞬间让场地的温度降了几分。
“可轻松,并不代表完美。”
他翻动笔记本,逐一指名:
“拉尔森,你连续两次反越位成功,可第三次启动太早。若是正式比赛,边裁的旗子会让前面所有的努力归零。”
“库伊特,你的头球没问题。但回做太慢——中场需要桥梁,而不是等你最后一脚传中。”
“列侬,你的速度是武器,但你只会往内切。今天青年队拦不住你,可换成英超级别的边卫,你会被完全锁死。”
“米尔纳,你的前插很积极,但丢球后的回防拖得太久。三秒的空档,足够对手打穿整个肋部。”
“斯科特尔,你对抗没问题。可一旦脚下有球,就只有大脚解围。后防线不是清道夫,更是组织的起点——你这一脚,等于把球权白白还回去。”
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上,短促却像铁门闷响。
“差距,从来不是靠比分体现的,而是靠细节。今天,你们面对的是孩子。下周,是米德尔斯堡、博尔顿,还有欧冠里的罗马。那时——再犯这些错误,不是六比零,而是被六比零。”
他没有再看众人,转身径直离开。
留在原地的球员们,眼神彼此交错,赢球后的轻松感已彻底消散。胸口压着的,是一股沉甸甸的窒息感,像阴云正低低压下。
十月的上海,空气里还带着江南的湿润,海风裹着盐分吹进城市的每一条街道。秦川抵达浦东机场时,正值国际比赛日,利兹联大部分球员都被国家队征召,他终于抽出了时间,悄然飞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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