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秦川正坐在利兹城北的公寓里，靠在吧台边，手里那杯咖啡只剩下半杯。他刚刚处理完几份文件，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财务安排。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秦川接起。
“哥——！”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少年声，带着一点气喘吁吁的兴奋，像是刚从球场跑下来，“我进了一个助攻了两个个！今天欧洲青年俱乐部邀请赛U15最后一轮，我直接被评了赛事最佳球员！”
秦川微微挑眉，靠在椅背上，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挺好。”
“就一句话？！”王褚急得喊，“你这也太冷淡了吧！你之前说过的——我要是拿个奖，你就请我吃顿大餐！你可别赖账啊！”
秦川低笑一声，淡淡道：“行，今晚我就带你去。”
“耶！”王褚差点没在电话里蹦起来，随后压低声音，“哥，我爸妈能一起吗？他们说在利兹住了快一年，还没正儿八经出去过餐厅呢。”
秦川沉默了一瞬，轻声笑了：“当然，一家人一起。”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秦川开着黑色捷豹停在王褚家的公寓楼下。少年已经早早在门口等着，见车灯一亮，立刻蹦了出来：“妈！爸！快点！”
王父母显然有些拘谨，走到车前时连连推辞：“秦先生，这太破费了……”
秦川摇下车窗，笑着打断：“在利兹，他是我弟弟。带弟弟和家人吃顿饭，是应该的。”
一家人被说得不好意思，只得上了车。
这家意大利餐厅是利兹的老店，木质门框推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番茄酱与烤面包的香气。墙上挂着油画，角落里有一台老式留声机在慢悠悠转动。
服务员认出秦川，立刻迎上来，用英语问候：“晚上好，秦先生.”
秦川点头回应，订好的靠窗包间灯光温暖。他让服务员先上几篮面包，再递来菜单：“随便点，不用拘束。”
王母拿着菜单，手指有些僵硬：“我……我不太懂这些菜。”
秦川笑笑：“那我来点。海鲜烩饭，牛肝菌意面，炖羊膝，再加两张披萨。酒——一瓶基安蒂，再要点果汁。”
王褚忍不住举手：“我要最大的披萨！”
众人笑了，气氛随之轻快。
菜一道道上来，香气扑鼻。王父笑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立刻皱眉：“这酒……比啤酒还涩。”
王褚笑得直打跌：“爸，你这太土了！”
秦川也笑：“自家人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也喝不惯爱喝果汁。”
气氛逐渐放松下来。
秦川转过头，语气温和：“在利兹的生活还适应吗？俱乐部的工作怎么样？”
王父连忙答：“挺好的，工资比国内多些，活儿也不算太累，就是语言学的还是慢。”
王母补充：“房子条件很好，就是……总觉得欠您太多了。”
秦川摇头：“别说欠。你们安稳生活，就是帮我最大的忙。王褚是我看重的孩子，他能安心踢球，就是最大的收获。”
王母眼眶微红，王父沉默点头。王褚却插嘴：“哥，他们其实最怕的，就是我最后没踢出来。”
秦川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你的表现很好，还是队长，现在又是最佳球员。”
牛肝菌意面刚端上来，王褚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兴奋得停不下嘴。
“哥，我得跟你说，今天对面的那个小孩儿，真厉害！”
秦川抬眼：“你说谁？”
“一个比利时的小子，叫……阿扎尔！个头不高，好像比我还小，但脚下技术特别好，好像球黏在他脚上，亨德森被过傻了，转身快得跟猫一样。今天我们后卫都被他晃得直冒汗。当然比我还是要差一点的，他的传球视野没我好。”
王褚说着，还比划了个晃动的动作，眼睛发亮：“但是哥，我觉得他以后能成大球星！”
王父母听得一头雾水，但秦川却微微一顿，心底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嗯，阿扎尔……记住了。”
甜点刚端上来，餐厅角落的电视忽然切到体育新闻。
“据悉，前德甲中国前锋杨晨被中国内某南方甲A劲旅长期拖欠薪水，已连续数日缺席训练。这位曾在德甲赛场攻入关键进球的中国球员，如今陷入职业困境。”
画面上，杨晨穿着便装站在训练场边，神色沉默。
王父叹息：“他可是咱们的骄傲啊，怎么也落到这地步。”
王褚急切地看着秦川：“哥，他是曾经留洋代表人物，不该这样。”
秦川手指轻敲着酒杯，眼神沉冷，语气却平静得像在陈述一桩生意：“他们可以拖欠工资，但我不会。既然没人替他收场，那我来买下他的合同，把他带回来。”
这句话落下，餐桌安静得只剩电视声。王母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父愣愣看着秦川，少年则猛地一拍桌子：“哥！你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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