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利兹联的转会主管被叫进办公室。
理查德·巴恩斯进门的时候,还带着一身寒气,肩膀上落着细雪。
秦川把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语气平静:“格勒诺布尔,法国乙级联赛,一个叫奥利维耶·吉鲁的前锋。”
理查德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简陋的履历表,照片模糊得几乎看不清脸。
“身高一米九二,左脚,背身能力不错……这个价钱,您确定?”
“二十万欧。”
“这在英格兰连一个青年队边锋都买不来。”
秦川合上笔记本电脑,淡淡说:“所以,那就更要快。”
“我希望今天出发,今晚拿到签字,没人知道,没人和我们竞价。”
理查德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
从约克郡飞到法国格勒诺布尔的航程只有两个多小时。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雪山从舷窗下一闪而过。
理查德的心一直悬着。
按照往常的节奏,一笔国际转会至少得准备三天合同、律师、翻译……可这次,老板只留了二十四小时。
他在笔记本上不断翻着资料:
“……十九岁?……还不是主力?……怎么连正式球探报告都没有?”
旁边的助理低声问:“巴恩斯先生,我们真要签这个人?”
理查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发愣。
秦川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一定要保密。”
下午三点,格勒诺布尔。
天色阴沉,风吹得街角的咖啡馆门牌直响。
俱乐部大楼不大,像一栋政府办公楼。
门口的玻璃门上贴着破旧的球队徽标。
“是预约的利兹联?”接待他们的是俱乐部秘书,一个留着卷发的法国女人,她的口气带着几分意外。
理查德点头,递上名片:“我们来找你们的主席,让·阿尔诺先生。”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外套没扣,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英格兰人?”他笑着伸手,“你们是来买门将的?我们最近有个年轻的守门员——”
理查德打断他:“不是,我们要买奥利维耶·吉鲁。”
空气忽然安静了两秒。
阿尔诺眯起眼:“吉鲁?那个替补?他只有四场首发。”
“我们知道。”理查德微微一笑,“所以我们出二十万欧。现金支付。”
对方笑了笑,像是在等他补充玩笑的后半句。
但理查德表情一如既往的认真。
“二十万欧,全款,不分期。”
“签约时间?”
“一月一日完成注册。”
办公室里短暂沉默。
雪打在窗上,轻微的“噼啪”声。
阿尔诺最终叹了口气:“成交。”
他签下了文件。
理查德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伸手:“谢谢您的配合。”
“我可以问一句吗?”阿尔诺忍不住笑了,“你们真的相信那个小子能在英超踢球?”
理查德耸了耸肩:“我们老板相信。我们只是执行。
夜色降临。
机场的灯光在雪雾中一片模糊。
理查德坐在候机室里,拨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秦川低沉的声音。
“完成了吗?”
“合同签了,传真我留了一份备份。没人知道这笔交易。”
“很好。”秦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二十万欧?合同,他签了吗?”
“签了,他本人还以为是青年合同。”
“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句轻声的叹息:
“有时候我真希望足球世界能一直这样反应慢。”
理查德愣住。
他不太明白秦川那句话的意思。
伊兰路的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训练基地还没开灯,玻璃外的草皮被冻成一层灰白。
贝尼特斯到得很早。
他坐在办公室里,翻着球员的身体数据报告,眉头紧锁——
德罗巴的伤势让他心里有一块石头怎么都落不下。
门忽然响了两下。
“进。”
秦川推门而入。
外套上的雪还没抖干,空气里有一股冷冽的味道。
他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语气平稳:“前锋的空缺,已经补上了。”
贝尼特斯抬眼,微微一笑。那种笑意里没有惊讶,更多是一种确认。
“是你早就在脑子里想好的球员选择?”
秦川轻轻点头:“是。格勒诺布尔,一个十九岁的法国孩子,奥利维耶·吉鲁。”
“法乙?”
“嗯。二十万欧,全额支付。”
秦川也笑:“冬窗来,肯定还需要时间成长。”
“那有什么关系?”贝尼特斯放下文件,靠在椅背上,“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德罗巴不在时候的战术变化,避免我们掉队。”
贝尼特斯轻轻一笑,低声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是一种信任的语气——既不是恭维,也不是盲信,而是同行者之间的默契。
“转会什么时候官宣?”
“今天下午。”秦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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