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心脏像被蚀骨种盯上的晶核引擎,疯狂擂动着,几乎要撞碎黄凌的肋骨。他在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巨大岩缝中艰难穿行,身后是至少三只蚀骨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嘶叫。辐射尘如浓雾般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即使戴着简易过滤面罩,那股混合着硫磺和金属锈蚀的恶臭依旧无孔不入,灼烧着他的喉咙。
锈锚岛的能源核心——那台老旧的“铁砧”型地脉转换器——发出的哀鸣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老金布满皱纹的脸和那双因焦虑而深陷的眼睛浮现在眼前:“……最多七十二小时,凌子,屏障一旦彻底熄灭,辐射尘和那些东西……我们会变成‘锈锚’最后的墓碑。”
任务简单到残酷:深入这片代号“碎牙”的深渊带边缘区域,找到任何能级足够的能量晶核,带回去,强行注入“铁砧”,或许能争取到一次迁徙的时间。
他猛地停下脚步,后背紧贴冰冷粗糙的岩壁,屏住呼吸。腰间的辐射计数器发出密集到几乎连成一片的“嘀嘀”声,指针深陷红色危险区。外面的蚀骨种似乎失去了目标,焦躁地原地打转,它们对辐射的耐受度极高,这片区域的高辐射成了它们最好的猎场,也成了黄凌此刻唯一的、危险的庇护所。
几分钟后,外面的声响渐渐远去。黄凌缓缓松了口气,冷汗浸湿了内衬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他不敢大意,仔细聆听了足足十分钟,确认暂时安全后,才将目光投向岩缝深处。
一丝微弱的、非自然的幽蓝色光芒从尽头透出。
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握紧了手中改装过的脉冲步枪,枪身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弓着身,一步步向内挪去。
岩缝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天然洞穴。洞穴中央,赫然躺着一具巨大的、扭曲的金属造物残骸——半截坠毁的旧时代飞行器。它的外壳布满深深的爪痕和熔蚀的印记,显然经历过惨烈的战斗或坠落撞击。而那抹幽蓝光芒,正来自残骸深处断裂的管线接口处,几块不规则、但蕴藏着澎湃地脉能量的晶核碎片散落在地,像是野兽啃食后留下的碎屑。
目标就在眼前。黄凌强压下立刻冲上去的冲动,锐利的目光如探针般扫过洞穴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明显的生物迹象后,他才敏捷地蹿出,单膝跪在晶核碎片旁,快速从背包掏出采集钳和特制的隔离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最大那块晶核的瞬间——
贴着他胸口皮肤放置的那块神秘芯片,毫无征兆地活了。
它不是发热,而是骤然爆发出一种尖锐的、冰凉的刺痛感,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直直扎入他的胸骨,旋即化作一股诡异的寒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黄凌猛地一颤,手指僵在半空,差点失声叫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视野的边缘开始剧烈扭曲、闪烁。那些原本死寂的、断裂的管线,残破的金属壁,甚至空气中漂浮的辐射尘,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了一种诡异的“生命感”。他“看”到无数细如发丝的幽蓝色能量流,如同拥有意识的活蛇,在残骸深处无序地游窜、碰撞、湮灭,又重生。它们勾勒出一个混乱到极点的能量场,狂暴,破碎,却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源于大地深处的脉搏。
这不是视觉,不是听觉,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感知。是那块父母留下的芯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强行撬开了他感官的某把锁,将他猛地扔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能量维度。
“呃……”他闷哼一声,捂住突然剧烈刺痛的额头,眼前阵阵发黑。这种感知带来的信息洪流庞大而混乱,几乎要冲垮他的意识。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就在这时,那股由芯片引发的冰冷感知流,与洞穴中央那几块晶核碎片自然散发的能量波动,接触了。
像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不存在于物质世界、却直接响彻他灵魂深处的嗡鸣猛地炸开!那不再是碎片化的能量流,而是一股磅礴、沉重、带着无尽古老和暴虐气息的脉冲,如同沉睡巨兽的一次心跳,以晶核碎片为原点,轰然扩散!
噗通!
黄凌被这股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掀翻在地,后脑重重磕在坚硬的岩石上,眼前金星乱冒。隔离盒和采集钳脱手飞出,叮当落地。
嗡鸣声过后,是更深沉的、覆盖一切的低语。
它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神经,他的骨髓。像是亿万生灵在深渊之下的哀嚎与嘶吼被混合、拉伸、扭曲成一种单调而持续的背景噪音,填充了整个感知世界。在这令人疯狂的噪音底层,是一种更宏大、更不容置疑的流动感——仿佛整片大地,不,是托举着所有浮空岛的地脉能量本身,正在下方极深处缓慢地、痛苦地、崩塌式地移位。
这不是物理上的声音,这是能量层面的共振,是末日根基的呻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末日烬土回响请大家收藏:(m.2yq.org)末日烬土回响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