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选了另外的话头，边吃橘子边问：“上个星期你来见过我师兄吧？那幅画上的诗，小哥你故意题上去的，还是早有预谋？没人代笔吧？”
林间笑道：“我此前没有得到钟老师的画，更猜不到他会送画给我这样的人，并不是早有预谋，上周主要原因，是因为程鸾的事情，我在学校里看过他的画作，第一次见到后就感觉到一股冲击力，像是很高的石像朝我压到下来一样，从那以后我就觉得程鸾是个很有天赋的人，之后便了解过他的家庭，听到他妈妈不太支持他学画，便支持他主动寄画给钟老师，可惜那次没有收到回信，恰好辩论赛又要到市区，我就顺便将他的画带下来，打算找钟老师谈谈，至少要试一下才知道能不能成，要死程鸾同学的天分就这么埋没，我觉得挺可惜的。”
“幸好钟老师答应给他机会。”林间简短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听说的可是你编故事说服了师兄。”那姓黄的男子又吃了一瓣橘子，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林间摇摇手：“别提啦，钟老师能给机会我已经很满意了，上周是我太过小家子气，不懂得钟老师的深意，就算没有我，钟老师也给了程鸾机会，我多此一举了。”
“可不是多此一举，要不然我还没有机会认识你们两个这么有趣的小孩。”黄老师吃完了橘子，抽出一张纸巾插插手，又要继续喝茶。
林间见状赶忙阻止他：“黄老师等一下，不能喝茶那么快。”
“怎么了？”中年男子手停在空中，到底他是主人还是自己是主人？虽然两人都不算主人，但自己怎么都算是代替师兄招待客人的吧？还能被客人给指使？
林间解释道：“橘子是给您清除茶味的，等黄老师口中味道冲散了，才好品尝我泡的市井之水。”
“哦？”黄姓男子这下真的感到好奇了，林间这山乡少年，居然真的打算在他面前展示茶艺？
虽然他自身不是钻研茶艺的人，但闲来无事对茶道也有些研究，林间的举动，在他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家乡烧茶的一点小技巧而已。”林间看了看旁边的茶壶，已经渐渐冒出白气，他当即端起茶壶，将半滚茶水倒出一部分，又继续将装有自来水的茶壶放回茶壶座上，继续烧水。
“我记得市区的自来水，大部分都是来自墨河的吧？”林间端着装有半开茶水的茶碗回到桌子上坐下。
黄老师点头回应了他的话。
“那就是江水了，到了长海市，已经是平缓区域，经由几番沉淀，江水已经清除了杂质，变得极为干净，长海市的水质调查，我记得是可以直接饮用的。”当初到二叔家里过暑假，渴了直接对着水龙头喝，二叔说过长海市水质可以放心，林间喝过后也认可。
黄老师无法否认林间的话，这是事实。
“墨河之水，流经整个长海，融汇了上游三个县城的精华，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明源县，我的家乡，也是墨河的发源地，我作为当地人，给你看看这一江市井之水，流到水龙头上的时候，还有多少精华。”
茶碗有些热，林间放在茶桌上，用网兜装了一些茶叶，在半开水中泡起来。
随后茶壶已经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林间再次拿起，倒出四分之一装到另一个茶壶中，再次将茶壶放回去继续烧开。
最后留下的茶水，很快完全烧开，沸腾声音密集如鼓点，林间等到茶水完全沸腾之后，提起茶壶，将刚才四分之一水倒回壶中，止住了开水沸腾。
随后端起茶壶回到桌子上，将跑了一会的茶叶取出，把泡茶叶的水倒掉，从茶壶倒出水洗干净茶碗，随后再倒下茶叶，到碗里，再冲入茶水。
茶叶瞬间在茶水的冲击下，犹如舞者舞动身姿，在茶水里盘旋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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