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还挂着些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是干枯的月骨花,花瓣已经发黑,却还在往下滴黑汁,滴在地上,把土都染成了黑色。
“城门没关。”沈砚皱眉,城门口空荡荡的,只有骨傀站着,像是在“迎接”他们,“不对劲,蚀骨教不可能这么轻易让我们进去。”
话音刚落,就见城墙上的月骨花突然炸开,黑汁溅得满地都是,骨傀们同时举起骨矛,矛尖指向三人,炉底的鼓声也突然变了调,不再是沉闷的“咚咚”声,而是变得尖锐,像无数根针在刺人的耳膜。
沈砚的骨纹突然剧烈发烫,从心口往喉咙爬,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扶住了身边的枯树。
苏晚立刻上前,手按在他的腕间,银镯泛着淡光,顺着她的手传到沈砚的骨脉里,才让痛感轻了些。
“是鼓声的问题。”苏晚抬头,看向碎月炉的方向,“鼓声在刺激月碎之毒,你的骨纹和炉心的邪气连着,他们想让你在城外就撑不住。”
孟铁衣把骨刃往地上一顿,玉光顺着地面爬,挡住了鼓声带来的冲击:“别管那破鼓!孟大哥替你们开路,直接冲进去!”他说着就要往前冲,却被沈砚拉住。
“等等。”沈砚看向城门口的地面,黑石铺的路面上,刻着细小的骨纹,像张网藏在石缝里,“路面下有东西,是‘骨网阵’,踩进去就会被黑丝缠上,和之前门板上的一样。”
苏晚从药箱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月骨花花瓣——是她临走前从老陈那盆花上摘的,当时老陈还说“带着它,就像我跟着你们一样”。
她把花瓣撒在地上,花瓣一碰到石缝里的骨纹,就泛出玉色的光,骨纹里的黑丝瞬间缩了回去。
“月骨花能克黑丝。”苏晚松了口气,把布包递给沈砚,“还有不少,够我们用到炉心。”
沈砚接过布包,指尖碰到花瓣,突然想起老陈站在巷口挥手的样子,眼眶有些发热。
他握紧布包,又摸了摸心口的护骨符,兽骨的暖意和花瓣的光混在一起,竟让他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走。”沈砚站直身体,断月棱的蓝光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盛,“去接他们出来。”
孟铁衣打头,骨刃劈在身前,玉光扫过之处,骨傀的骨矛纷纷断裂;苏晚跟在中间,撒着月骨花花瓣,扫清路面下的骨网;沈砚走在最后,断月棱时不时挥出,解决从暗处窜出的黑丝。
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穿过了城门,走进了骨烬城。
城里比城外更荒凉。街道两旁的房子都是黑石砌的,门窗紧闭,墙面上爬满了骨纹,风一吹,就能听到房子里传来“咯吱”的声音,像是骨头在摩擦。
路面上散落着不少骸骨,有的是旅人,有的是守城的士兵,骨头上的纹路都已经发黑,显然是被月碎之毒蚀死的。
炉底的鼓声还在响,只是没了之前的尖锐,又变回了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在指引方向。
沈砚顺着鼓声往前走,心骨的暖意越来越明显,护骨符也烫得厉害,指向碎月炉的方向。
“前面就是碎月炉了。”苏晚指着前方,碎月炉的影子越来越近,炉身上的月形印记也越来越清晰,印记里的黑丝在往下流,滴在炉底的囚室上,囚室的门是用白骨做的,上面刻着蚀骨教的标记。
突然,囚室里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守月人的呐喊:“接骨人!快!月要落了!”
沈砚抬头,天边的残月已经只剩小半轮,光越来越暗,像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他握紧断月棱,看向苏晚和孟铁衣,眼神坚定。
“该去接第一痕了。”
苏晚点头,脉图在她手中展开,金线指向炉心;孟铁衣扛起骨刃,玉光暴涨,照亮了前方的路。
三人迎着碎月炉的红光,朝着炉心的方向走去,脚步声在空荡的城里回响,与炉底的鼓声交织在一起,像在奏响一首接骨的序曲。
而炉心深处,那道“月碎第一痕”正泛着淡青的光,等着他们用血肉为钉,用魂为线,接回那道属于天地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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