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时间差不多了。”张运逸看了看怀表。
话音刚落,机要员冲了进来:“急电,国民党第五军、第八军突然停止北上转入防御,”
“汤恩伯中计了,”一个年轻参谋激动地说。
张百川放下饭盒:“命令:山东军区所有地方部队,今晚开始全面袭扰国民党军防线。不需要打赢,只要让他们一夜不得安宁。”
“是,”
下午两点,“许友报告:第三纵队在界牌以北与二十五师先头部队交火。黄百涛部行军纵队被我军截成三段,”
“韩现楚报告:第十一纵队已咬住二十五师后卫部队,正在激烈交战中。”
“王坤司令员报告:八十三师试图向西南突围遭我地方部队阻击,退回垛庄。”
张百川站在地图前,手中的红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八十三师被困在垛庄,二十五师被截击,第五军和第八军不敢动弹。
整个国民党军,已经被他调动得团团转。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粟昱说。
“对。”张百川放下铅笔,“给各纵队发报:总攻时间,定在明天凌晨四点。第一纵队主攻垛庄,第二纵队从东南侧配合。第三纵队和第十一纵队,务必在明日凌晨三点前完成对二十五师的合围。”
“告诉全体指战员,这一仗我们要的是全歼。八十三师和二十五师,一个都不能放跑。孟良崮打掉了老蒋的王牌,这一仗,要打掉他的脊梁骨。”
黄昏时分,张百川走出指挥部,登上徐州城的北门城楼。往北三百里,他的部队正在为明天的总攻做最后准备。
粟昱跟了上来,递给他一支烟:“算上孟良崮,这一仗要是打赢了,国民党在山东就真的伤筋动骨了。”
“还不够。”张百川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王耀武手里还有十几个整编师。汤恩伯虽然多疑,但用兵谨慎。我们得让他们继续犯错误。”
“你的意思是……”
“明天总攻开始后,让第二纵队分出一个旅,换上缴获的国民党军装,向枣庄方向‘溃退’。”张百川说,“沿途散布消息,就说华东野战军主力在垛庄伤亡惨重,正在后撤。”
粟昱眼睛一亮:“汤恩伯如果信了,就可能命令第五军、第八军北上追击。”
“对。”张百川说,“到时候,我们在薛城以北的常山口设伏。那里地形险要,适合打埋伏。”
两人相视而笑。
这种层层设套、步步诱敌的打法,他们已经配合得炉火纯青。从晋西北到冀中,从山东到华东,张百川的战术风格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精细。
指挥部里灯火通明,张百川回到地图前,和粟昱、张运逸一起,对明天的总攻计划做最后推演。
每一个纵队的攻击路线,每一个炮兵阵地的位置,每一个阻击点的兵力配置,都反复核对。大到战役意图,小到弹药补给,事无巨细。
凌晨一点,张百川终于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
“差不多了。”他说,“大家都去休息一会儿,三点半集合。”
参谋们陆续离开指挥部,只留下值班人员和电台报务员。张百川走到里间,和衣躺在行军床上,闭上眼睛。
但他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地图上的箭头、兵力数字、时间节点。八十三师、二十五师、第五军、第八军……这些番号像棋子一样在脑海中移动。
突然,他坐起身,走到外间。
值班参谋立刻站起来:“司令员?”
“给韩现楚加发一封电报。”张百川说,“提醒他,二十五师如果溃退,最可能走的路线不是大路,是西侧的那条山间小道。让他派一个团提前埋伏在那里。”
“是,”
电报发出后,张百川才真正松了口气。
凌晨三点,指挥部里重新热闹起来。各纵队的战前报告陆续传来,部队已经进入攻击位置,炮兵完成试射,突击队整装待发。
张百川洗了把脸,精神抖擞地回到地图前。
“报告,第一纵队准备完毕,”
“第二纵队准备完毕,”
“第三纵队准备完毕,”
“第十一纵队准备完毕,”
粟昱看了看怀表:“四点整。”
张百川对着话筒:“总攻开始。”
1947年5月17日,华东野战军对国民党整编第八十三师、第二十五师的围歼战,正式打响。
而在徐州指挥部里,张百川盯着地图,对粟昱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一仗打完,看看老蒋还敢不敢惦记咱们华东野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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