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院最深处的特护病房内,气氛依旧凝重。莫非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整条右臂肿胀发紫,皮肤下仿佛有紫色的电流在窜动,触目惊心。陈景云院士在隔壁病房,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长期调理。那块惹祸的暗紫色晶体已被最高级别的密封容器收容,由雷厉亲自带队,送往京城最机密的研究机构进行分析。
霍老没有离开,他就坐在莫非病房外的会客室里,如同一尊沉默的山岳。陈院士的遇险和莫非的舍身相救,让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意识到,莫非所掌握的,以及他所面对的,可能远远超出了普通医学甚至传统国术的范畴,触及到了某些被尘封的、危险的领域。
“雷厉,”霍老声音低沉,“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能救这孩子的方法。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找!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打报告给我!”
雷厉肃然领命。然而,无论是总院最顶尖的专家会诊,还是紧急调来的辐射病、能量损伤领域的权威,对莫非右臂那诡异的状态都束手无策。那并非单纯的物理损伤或放射性病,更像是一种活性的、具有侵蚀性的异种能量盘踞,常规的医疗手段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位不速之客,在赵青崖博士的引领下,悄然而至。
来人身着藏青色道袍,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他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年纪,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澄澈平和,行走间步伐轻盈,仿佛不沾尘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斜背着一个长长的、用灰布包裹的条形物事。
“霍老,雷处长,”赵青崖介绍道,“这位是青城山玄一道长,是我在攻读物理学博士学位期间,因缘际会结识的。道长于丹道、古阵法以及……一些非自然能量的研究上,有极深的造诣。陈老师出事时,我直觉此事非比寻常,便冒昧请了道长下山。”
玄一道长打了个稽首,声音平和悠远:“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修为浅薄,听闻有义士为救人而遭厄难,特来略尽绵薄之力。”
霍老目光如电,审视着这位气质出尘的道长。他一生见过无数奇人异士,深知真正的高人往往大隐隐于市。他起身,郑重还礼:“有劳道长了。”
玄一道长走到莫非床前,目光落在哪条紫气缭绕的右臂上,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好霸道的‘紫煞劫力’!此非人间凡火,更似……天外异种,经邪法催生,竟有如此威力。”
他伸出两根手指,并未接触皮肤,只是在莫非右臂上方寸许距离缓缓移动,指尖有微不可察的清光流转。“咦?”他忽然轻咦一声,眼中讶色更浓,“怪哉!此子体内竟自成天地,阴阳轮转,有一股中正平和的生机之力,正自发抵御、消磨这紫煞之气?虽缓慢,却绵绵不绝,根基之厚,闻所未闻!”
他说的,自然是莫非的“青囊秘境”和阴阳初调的身体在自主抗争。
玄一道长沉吟片刻,对霍老和雷厉道:“这位小友非常人。他体内自有化解之道,只是这‘紫煞劫力’过于凶猛,堵塞了关键经络,如同大河被巨石所阻。贫道可尝试以本门‘清微雷音’秘法,震荡其经络,助他冲开淤塞,引导其自身之力化解外邪。但此法亦有风险,需小友意志坚韧,配合无间方可。”
“需要他醒来?”雷厉问。
“非也。”玄一道长摇头,“需他潜意识不排斥贫道之力,并能在关键时刻,引导自身气血配合。这需要极强的本能和对身体的掌控力。”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莫非,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虽意识沉沦,但“青囊秘境”和求生的本能仍在运转,仿佛感应到了外来的、中正平和的善意力量。
玄一道长眼中精光一闪:“善!此子灵觉非凡!”
他不再犹豫,让众人退开些许。他解下背后灰布包裹,里面竟是一柄样式古朴的木剑,非金非铁,纹理天然。他并未持剑,只是以指代剑,悬于莫非右臂上方,口中念念有词,音节古老而晦涩,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随着咒音响起,他指尖的清光逐渐变得明亮,隐隐有风雷之声在其间孕育。病房内的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变得沉滞。
“清微雷音,涤荡邪氛!敕!”
玄一道长并指如剑,猛地向下一按!并非按在手臂上,而是隔空按下!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直透灵魂的雷鸣在病房内响起!一股无形的、带着净化与震荡之力的波动,精准地作用在莫非右臂的经络之中!
“呃!”昏迷中的莫非身体猛地一颤,右臂上的紫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翻腾起来!剧痛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了无意识的呻吟。
与此同时,“青囊秘境”在外部雷音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推演!那阻塞的经络节点在雷音震荡下开始松动,一直被压抑的自身阴阳气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在“青囊秘境”本能的引导下,悍然冲向那些紫煞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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