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买程然小吃的人越来越多，也导致程然收摊越来越早。
这回他十一点就卖完羊杂烩，钟志强凑上来问。“这么早收摊干啥去？”
程然边收摊边回。“就随便逛逛，买点吃的穿的。”
钟志强眉眼一笑。“走，哥带你感受一下子东北滴魅力！”
程然疑惑。“啥啊？”
“澡堂子搓澡啊！来咱这旮旯，要不整回澡堂子搓个背，那指定是白来一趟！”
于是，程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不过由于他要准备第二天摆摊的食材，跟钟志强约了下午四点在他店里碰头。
两个阿姨也很新奇，麻溜把程然顺道带回来的食材弄好，三个人收拾一番，带上洗护用品，去了钟家夫妻的店里。
大哥大嫂都是豪爽人，大嫂文莉听说要带程然跟家里人去搓澡，二话不说关了店门，热情招呼两个阿姨，跟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东北不管多高端的澡堂子，搓澡都是赤条条，还有可能跟其他顾客赤条条面对面。
程然和两个阿姨都是过来人，程然就不必说了，生在最艰苦的年代，什么都匮乏。
最难的不是一个澡堂子搓澡，是没地方搓，一大群人只能在河沟里用凉水清洗身上的陈年老垢。
两个阿姨虽然是七八十年代的人，但那时候家里条件有限，没有独立卫生间，冬天都是上澡堂子里搓澡，谁没见过谁啊。
看着白到发光的程然，钟志强挺意外的。
小年轻竟然不像一般南方人那么扭扭捏捏，遮遮掩掩。
“肘着，哥给你踅（xue二声）摸个搓澡最狠的师傅！”
当搓澡巾按在自己身上，以一种搓掉一层皮的架势在搓时，程然才明白啥叫最狠的师傅。
纵然他已经很能忍，但还是腮帮子咬出青筋，差点痛哼出声。
但就这些，程然觉得也还好。
相比起搓澡大爷自来熟的跟他唠的嗑，他觉得痛点就痛点吧。
搓澡大爷。“哟，小伙子长挺白啊，我载这干三十来年儿，妹见过几个这白净滴。”
程然微笑掩饰尴尬。
搓澡大爷。“南方小伙就是不一样嗷，这细皮嫩肉的。”
程然努力保持微笑。
搓澡大爷。“上面下面都长挺好，这多招姑娘稀罕呐。”
程然：“……”
搓澡大爷。“你这，一般姑娘可受……”
程大爷忍无可忍：“可以了大爷！搓背面吧！！！”
搓澡大爷。“侧边还妹搓捏。”
程大爷。“趴着搓！！”
也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搓澡搓的，程然浑身像只熟透的大螃蟹。
好不容易熬过大爷的单人脱口秀时间，冲完澡，五个人在楼上用餐区汇合。
搓完澡的程然真是白腻得发光，身上一点毛孔都看不见，比一些女明星皮肤还好。
他本人又长得好看，身高腿长，一身轻便的短衣短裤浴衣也让他穿出了时尚感，简直是个行走的发光体。
用餐区男女老少的目光都不由得聚焦了过来。
好巧不巧，这其中就有那个把程然小吃摊分享出去的游客。
游客上来跟程然打招呼。“程老板，你本人这么帅啊，介意我拍张照吗？”
别人是偷偷摸摸，他是明目张胆。
程然觉得在这里拍容易暴露别人隐私，拒绝了。“不好意思哈，这里不行。”
游客也没有失望，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程然看自己的短视频账户和粉丝量。“我是个摄影爱好者，你如果现在不方便，咱们以后也可以约时间。”
程然没什么兴趣，只随意扫了两眼。
可就是这两眼，他直接瞳孔地震。
置顶的一个点赞量快破百万的图文动态，不就是拍的他吗？
那几个【好好吃饭】可太突出了，想让人一眼看不见都难。
程然一把抓住游客的手腕。“你把我曝光到网上了？”
游客见程然这么激动，紧张解释。“我我，没有啊。我都打了码的您看，所有人都打了码，我也没拍您正脸……这，这应该不算曝光吧……”
程然深吸一口气。
莫慌莫慌，老食客们不一定刷得到，刷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他，认出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哪。
呼~~~~
程然松开游客的手，礼貌微笑，有些僵硬。“你没有发我在哪摆摊吧？”
食客见程然放松下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粉丝们都在问我，我觉得这是给北方做宣传的好机会，所以就告诉了粉丝。”
程然两眼一黑，晴天霹雳。
钟加夫妻见小老弟一副快碎了的模样，似乎很不情愿自己被曝光。
这种事情他们也能理解，又不是所有人都想在网上被人当猴看，有些人几年都不会在社交平台上发动态，这多正常。
文莉拍拍程然的肩安慰。“老弟，没啥事儿！就几个粉丝瞅见了，也没拍着脸蛋儿，不碍事儿嗷！”
程然没反应，一旁的两个阿姨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她们可是知道先生的食客们有多疯狂。
每天被四百只鸡支配的阴影还没散呢，她们也害怕呀！
廖阿姨深深叹了口气。“大妹子，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最多两天，不，明天你们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钟家夫妻对视一眼，这么邪乎？
游客看程然和阿姨的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设置了动态隐私，不停跟程然道歉。
喻阿姨似笑非笑。“你的确该跟我们先生道歉，但你最该觉得抱歉的，是对你自己。”
游客：“什么意思啊？”
当他第二天一大早打算去郡花路五十八巷买羊杂烩时，刚到街尾路口，一整个亚麻呆住。
人！
全是人！！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人！！！
不是，昨天不也就这几条街的商户和一些路人而已吗？
怎么一个晚上，两条街都堵了？
等等，不对不对不对。
幻觉，这一定是他晚起没吃东西低血糖饿出的幻觉。
闭眼，甩头，再睁眼。
低血糖差点让他晕过去。
还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人稠物寡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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