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胆小,又被白辰“关怀”得乱了心神,每次被刁难,不是默默忍受,就是把自己本就微薄的份例省下来孝敬他。
但现在……
她依旧低着头,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木然:“管事教训的是,是我疏忽了。我愿意受罚,也会把耽搁的活计都补上。”
王贵见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气焰更盛,冷哼一声:“补上?说得轻巧!罚,自然是要罚的!你这个月的灵石份例,扣一半!另外,既然你这么有精力乱跑,那从今天起,后山那十亩最偏远的赤焰薯田,也归你照料了!要是再出半点差错,哼!”
林晚心里猛地一沉。
赤焰薯!那是一种极其难伺候的一品灵植,对地力要求高,又极易招惹一种叫“钻地甲”的低阶害虫,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捉虫、松土、灌注火属性灵力滋养。通常都是分配给犯了错或者最没背景的杂役去干苦役的。
而且后山那片地,距离思过崖禁地可比灵植圃近得多……
这惩罚,倒是阴差阳正地“帮”了她一把。
只是,这样一来,她每天需要付出的劳动量将大大增加,恐怕很难再有空闲时间去思过崖探查。
“怎么?不乐意?”王贵见她沉默,三角眼一眯,语气更加不善。
“不敢。”林晚垂下眼帘,“弟子领罚。”
“这还差不多!”王贵满意地重新端起茶杯,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滚去干活吧!先把清心草田的杂草除了!看着就碍眼!”
“是。”林晚低声应下,退出了管事房。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站在灵植圃的田埂上,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在微风中摇曳的各种灵植,闻着那熟悉的泥土和灵植混合的气息,前世的种种艰辛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没有实力,就连最基本的尊严都难以保全。
她走到那片所谓的“差点旱死”的清心草田边。草叶青翠欲滴,长势旺盛,泥土湿润,显然刚被精心照料过。
林晚沉默地拿起地头放着的除草法器——一把锈迹斑斑、仅附着了最微弱清风符的旧锄头,开始机械地清理田垄间稀疏的杂草。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后背,粗糙的木制锄柄磨得她本就红肿的手掌更加疼痛。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疲累和疼痛,只是不停地挥舞着锄头。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老张头的话、王贵的刁难、白辰虚伪的笑容、还有萧寂那冰冷孤寂的陨落消息。
力量……
她需要力量。
不仅仅是能活下去的力量,更是能查明真相、能为自己和萧寂讨回公道的力量!
可是,就凭她这斑杂的五灵根,这低微的修为,在这外门杂役处,看不到任何希望。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她才勉强将分配的任务做完。腰酸背痛,饥渴交加,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杂役居住的通铺院子。
所谓的住处,就是几间大通铺房子,每间房里挤着十几个杂役女子,空气中混杂着汗味、泥土味和各种廉价脂粉的味道。
没人注意到她的归来,大家各自忙碌着洗漱、整理,或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说笑、分享着宗门里听来的八卦。
林晚默默地去公共水渠边打了点冷水,胡乱擦了把脸和手,然后领了自己那份粗糙的晚饭——两个硬邦邦的杂粮馍馍和一小碗看不到油花的清汤。
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蜷缩着坐下,小口小口地啃着剌嗓子的馍馍。
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周围零星传来的话语。
“……真的假的?白辰师兄今天真的训斥了那几个嘴贱的家伙?” “千真万确!好多人都看见了!白师兄真的好温柔好公正啊!” “要是能进内门,天天看到白师兄就好了……” “做梦吧你!不过话说回来,灵犀剑尊死了,白师兄是不是就是咱们宗门这一代弟子中最厉害的了?” “差不多吧?不过听说执法堂的严师兄也很厉害……” “唉,可惜了剑尊大人,长得那么好看,就是太冷了……” “好看顶什么用?死了还不是一抔黄土?我听说啊,衣冠冢好像真的要定在思过崖那边了……” “思过崖?天哪!那边晚上闹鬼啊!谁敢去啊!” “反正我不敢……估计也就是个形式,以后也没人真会去祭拜吧……”
林晚啃馍馍的动作慢了下来。
消息传得真快。连这些普通杂役都开始议论衣冠冢的地点了。
看来,思过崖之事,八九不离十了。
她必须尽快去一趟!
可是,王贵罚她去照料后山的赤焰薯田,那里活计繁重,看管也严,她如何能脱身?就算勉强溜出去,思过崖是禁地边缘,必然有阵法或弟子看守,她一个灵力低微的小杂役,怎么可能靠近?
一个个难题像沉重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夜深人静。
通铺里鼾声四起,偶尔还有梦呓磨牙的声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仙君,您的坟我挖错了!请大家收藏:(m.2yq.org)仙君,您的坟我挖错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