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判官密令与吴老大的决断
迎仙阁内,檀香袅袅,布置清雅,与外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吴老大独自坐在窗边的蒲团上,面前小几上的灵茶早已凉透,他却浑然未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冷的玉板,屏幕上那条来自判官殿的绝密信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头。
“远古轮回印记……失落权柄……”
这八个字所代表的分量,远超他之前的任何预估。他原以为林晚只是个身怀特殊血脉、运气(或霉运)好到爆棚、有点研究价值的麻烦精,最多牵扯到上古仙君残魂和域外邪神。但“轮回印记”和“权柄”,这已经触及到了三界运转的核心规则层面!那是连十殿阎罗都要慎重对待的领域!
判官殿的命令清晰无比——“不惜代价”,“确保掌控”,“非常规手段”!
这意味着,地府对林晚的定位,已经从“值得保护的特殊人才”或“有待观察的研究对象”,瞬间提升到了“必须掌握在手的战略性资源”层面!其优先级,甚至可能超过了追查拜瞳教!
吴老大感到一阵头痛。他太了解地府高层那些老家伙的行事风格了,为了所谓的“大局”和“规则”,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如果龙虎山坚持不放人,判官殿绝对不介意真的与龙虎山开战,哪怕只是局部冲突,也足以搅得阳间大乱。
而他自己,这个小小的无常司分站负责人,就是被推到前台执行这道命令的马前卒。成功了,或许有功;失败了,或者引发了不可控的后果,黑锅肯定是他来背。
“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吴老大揉了揉眉心,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的白无常谢必安分身,心中暗骂这老滑头,显然也是得了授意,来此压阵,却把具体应对的难题全甩给了自己。
不能再等下去了。龙虎山内部意见不一,天师出面调停也只是缓兵之计。必须尽快见到林晚,确认一些事情,然后……想办法把人弄走!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玉板,不是联系判官殿,而是直接接通了留在外面鬼差队伍中的一名心腹。
“启动‘丙七’预案。”吴老大对着玉板低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目标,龙虎山后山禁地区域,尝试渗透,建立临时坐标。注意隐蔽,非必要不冲突。”
“丙七”预案,是无常司为了应对极端情况,在各大重要玄门势力周边预先布置的、极其隐秘的应急措施,包括一些伪装、潜入和空间定位的手段。动用这个,意味着事情已经朝着“非常规”的方向滑去。
“是,大人!”心腹鬼差毫不犹豫地领命。
结束通讯,吴老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那身黑白条纹制服,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职业化的、带着几分惫懒的笑容,走向阁外。他要去见天师,进行下一轮的“磋商”,同时也是为了吸引龙虎山高层的注意力。
第二部分:符河之悟与血脉异动
后山静室,林晚对山门外和迎仙阁内暗流涌动的博弈一无所知。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对抗体内不断加剧的冲突,以及参悟那惊鸿一瞥的残缺画面上。
冰与火的撕裂感越来越强烈,紫霄定魂针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针尾的震颤也变得紊乱。她知道,雷震子所说的三日期限,恐怕要提前了。最多再有几个时辰,封印就将彻底崩溃,等待她的就是爆体而亡。
死亡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反而让她的思维在极致的压力下变得异常清晰和专注。
那幅画面:混沌星辰,银色身影,断裂的古剑,指向平衡的符文,以及符文深处连接的长河虚影……
平衡……符文……长河……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寂想告诉她什么?那平衡符文是什么?那长河又代表什么?
她尝试回忆那符文的具体形态,但画面太过模糊残缺,根本无从辨认。但“平衡”二字,以及那符文给她的感觉——并非强行压制或融合,而是某种……循环、共存、相互转化的道理——却深深印入脑海。
阴阳对立,乃天道常理。煞气至阴,血脉至阳,如同水火。强行让水变成火,或者火变成水,自是逆天而行,困难重重。但,是否能让它们像太极图中的阴阳鱼那样,虽泾渭分明,却又相互依存,循环不息?
这个念头一起,她体内那狂暴冲突的两股力量,似乎……隐隐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遵循某种轨迹流转的迹象?但立刻就被更猛烈的冲突所打断。
缺少一个“轴心”,一个能让它们形成循环的“核心”!
那古老的平衡符文,是否就是关键?
还有那长河……林晚心中猛地一动!她想起了寂曾经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关于时空,关于命运,关于……轮回!
难道那长河虚影,是……轮回之河?!
这个猜测让她心神剧震!如果那符文与轮回有关,能平衡阴阳,那么是否意味着,她体内这极致对立的两种力量,其平衡点,并非在自身肉身或金丹之内,而是……与那冥冥中的轮回法则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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