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交代完秦钊,转身回了将军府。
刚踏入海棠院,抬眼就看见了锦绣。
“小姐,你回来了?追上世子了吗?”锦绣看见穆海棠,立马迎了上来。
“嗯。”穆海棠点头应了声,显然情绪不高。
锦绣一看,立马出声安慰:“小姐,别难过,世子过些日子就回来了,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把午膳给端过来。”
听着锦绣的宽慰,穆海棠瞬间敛去了眼底的阴霾。
是啊,萧景渊是个武将,等同于是个军人,领兵作战是他的职责所在。
她不能再消沉下去。任天野还在等着她营救,她哪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患得患失?
想到这,穆海棠点头应道:“好,我简单吃两口就行,一会儿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莲心呢?怎么没见她?”
锦绣刚走出两步,闻言转头回道:“小姐,莲心在秦夫人那边呢。您也知道她针线活精湛,秦夫人赶制防护服人手紧,她过去帮忙。”
“哦,这样啊,也好,对了,一会儿把饭菜送来,你在让穆管家和霍大哥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儿找他们。”
“好,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
一炷香后,穆海棠坐在桌前,看着一桌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她确实饿了,勉强端起碗,夹了两筷子菜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吃了没两口,就想着萧景渊这会儿,八成还没吃饭,昨日忙了一天,晚上又一夜没合眼,今日天不亮就走了。
想到这,她放下碗筷,手托腮,看着饭菜怔怔出神。
一边想他,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自己:天啊,穆海棠,才半天,他才走了半天,你至于吗?
难道这就是爱情?爱情?穆海棠想着想着傻笑出声。
锦绣领着穆管家和霍擎进来,就瞧见自家小姐单手托着下巴,对着满桌饭菜傻笑。
三人对视一眼,锦绣轻声提醒:“小姐,穆管家和霍大哥来了。”
“啊?哦。”
穆海棠定了定神,镇定如常。
穆管家先躬身开口道:“小姐,不知您找我和霍擎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穆爷爷不必拘礼。是这样,我方才进门时遇上秦公子,他正要去采买针线。”
“昨晚我跟你提过,咱们赶制防护服的事,务必低调,不可宣扬。”
“再者,这东西是消耗品 —— 就是不管是否完好,为了安全,穿上的人每日都得换新的。”
“所以需要大量人手,我已让秦公子去城南招募会针线活的市井妇人进府帮忙。为了方便管理,穆爷爷你在府里收拾出一处院落,供她们居住。”
“她们入府后,吃喝住行都在府内解决,切记不可向她们透露这衣衫的用途。军中疫病之事,事关重大,不便宣扬,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奴明白,小姐,我即刻去安排。” 穆管家恭敬应道,依旧垂手侍立在侧。
穆海棠抬手轻叩桌面:“哎对了,切记,所有妇人进府后,都要重新核查底细,确保没有问题。”
“她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干活的偏院和指定区域,无事不得在府内闲逛。还有大厨房那边,也得让管事多留心,如今多了外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小姐放心,老奴会吩咐下去,府里会安排巡守的人,院落之间也会安排人值守。”
“好,您办事我放心。”
穆海棠说完,又转头看向霍擎:“霍大哥,我听说您进府之前,在老家的码头做过工,想必对航运之事有些了解。”
“我有一事请教:咱们这防护服,需要每两日往漠北运一批,走水路的话,会不会比走陆路更快捷更稳妥?”
霍擎想了想,开口道:“小姐,往漠北运送货物,走水路确实比陆路快不少。”
“只是有个顾虑 —— 若是雇民间的货船,不仅船速慢,沿途还可能遇上关卡盘查,耽误事儿。”
“但若是能设法弄到官船,或是联系上常年跑北地的大商船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仅有固定的船支,沿途的关卡、水匪都不敢轻易招惹,如此一来既快又稳妥,到了边关,让萧世子的人接应便可。”
穆海棠敲着桌子的手一顿:“这么说来,还真的得走水路,既快,也能节省人力物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样,船的事儿我来解决,你把府里的人手统计一下,留守一部分,剩下的分出来,六人一伍,随船北上护送物资,抵达后与世子的人对接,万不可出差错。”
“是,小姐。”霍擎拱手应下。
“哎,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好了你们去安排吧,有什么事儿若是不妥,就来报我,知道吗?”
镇抚司。
假任天野瘫坐在椅子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实在弄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心绪不宁。
他看着手上的伤,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可他知道的是,那个女人骗了他。
她分明会功夫,且身手不弱,可在自己面前,却装得那般柔弱,被狼撵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难道…… 她看出来了?
不该啊,他的易容术向来天衣无缝,从未失手过。
她今日骑马去追萧景渊,不顾众人,跑向他,抱住他,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她对萧景渊情根深种。
可既如此,她为何还要私下与任天野暗中往来?
还有,她与雍王之间,似乎也非寻常交情?
任天野对她的心思,自是不必说了—— 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不然也不会硬生生扛了那么久的酷刑,最后为了她,情愿给自己当狗。
雍王对她,听着也不像假的。
哼,真是费脑子,中原的女子果真都狡猾,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一个女子,同三个男子牵扯不清,有点意思。
今日她还会来吗?昨日把他丢下,他倒要看看,她来了要如何同他解释。
若是她来了,他要不要试探试探,她是否是发觉了什么,不然她为何要在他面前隐瞒自己会伸手的事儿?
若是万一她看出来了,那她明知他不是真正的任天野,为何还要跟他逢场作戏,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想自己送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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