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转动的瞬间,江无涯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联邦议员A,手里握着一把银色手枪,枪口正对着他的眉心。身后十名全副武装的治安队成员站成一排,战术头盔下眼神冰冷。
江无涯没动。
他右手缓缓把螺丝刀插回腰间的塑料袋,左手还搭在墙上的应急开关上。裤腿上沾着童童刚才跑过来时蹭上的鼻涕印,还没干。
“江先生。”议员A开口,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疫苗只剩三百支了。”
他顿了顿,枪口没抖。
“交出系统核心,我们可以谈分配方案。不然,孩子先死。”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在指挥区前的空地上。有人抱紧了怀里发烫的孩子,有人低头看着手中那包红烧牛肉面——那是三天前江无涯亲自发的救灾物资。
没人说话。
风卷起一张废纸,在地上打了两个圈。
江无涯盯着议员A的太阳穴。那里有一小块皮肤颜色不对,像是贴了片肉色胶布。但他知道,那是芯片植入点。
纸鹤残骸上的编码没骗人。
你就是那个信号源。
他正要开口,地面突然震动。
铁皮猪从养殖区方向冲出来,履带碾碎水泥地砖。赵铁柱站在驾驶舱上,右臂的链条锯轰然启动,火星四溅。
下一秒,锯刃顶住议员A的太阳穴。
“我女儿在咳血。”赵铁柱声音低得像从地底传来,“没时间听你废话。”
治安队全员举枪。
空气绷紧。
江无涯抬手,做了个下压动作。
“都别动。”他说,“谁开枪,谁陪葬。”
赵铁柱没收回锯子,但也没再往前推。油渍从义肢关节滴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小黑点。
议员A脸色发白:“你们这是叛国!联邦需要核心来统筹资源!没有疫苗,所有人都得死!”
“所以你就拿孩子当筹码?”江无涯冷笑,“上周你还说要建学校,结果暗地里把净化滤膜的图纸卖给了周慕白的人。”
“胡扯!”议员A吼,“我没有——”
“你鞋底粘的蚂蚁尸体还没掉干净呢。”江无涯打断他,“陈卫生的纸鹤临死前写的编码,记录了你三次进出化粪池暗道的时间。你以为投毒没人知道?”
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开始往议员A脚下看。
一个大妈捡起半截粉笔头,狠狠在地上画了个叉:“我就说那天他绕着粪池转三圈不正常!”
“交出核心!”另一个男人喊,“不然我们撑不过明天!”
“对!总不能让所有人陪你们赌命!”
声音越来越多。
江无涯扫视一圈,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腕,按下系统按钮。
咔。
空间仓库顶部的闸门应声开启。
哗啦啦——
成千上万包泡面包装袋从天而降,五颜六色,像一场人造雪暴。红烧牛肉、老坛酸菜、香辣牛肉……漫天飞舞,落在人们头上、肩上、摊开的手心里。
全场静了一秒。
然后,江无涯翻身爬上铁皮猪背,站得笔直。
“想拿疫苗?”他声音穿过广场,“可以。”
他抓起一包刚落下的泡面,撕开外包装,再撕内层纸膜——里面嵌着一枚透明胶囊,装着淡蓝色液体。
“每一包面饼夹层里都有。”他说,“再生纸鹤做的缓释胶囊,混在救灾物资里发下去了。已经吃了的人,体内有抗体。还没吃的,现在捡地上的就行。”
人群愣住。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颤抖着蹲下,捡起脚边一包面,撕开,果然看到胶囊。
她抬头,眼眶红了。
江无涯环视四周,声音沙哑:“我知道你们怕。怕孩子发烧,怕断药,怕明天醒不来。但我更怕——怕你们为了活命,把别人的孩子推出去挡枪。”
他指向议员A:“这种人会告诉你,牺牲少数救多数。可谁来决定哪个是少数?谁来定这个价?”
没人回答。
“疫苗在我手上吗?”江无涯继续说,“不在。它在每一包面里,在每个人肚子里,在我们自己选的路上。”
他停顿了一下。
“想抢核心?行。但得先杀了我。因为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任何人用孩子当筹码!”
死寂。
风吹过,卷起几片泡面袋。
忽然,一个声音轻轻响起:
“……他裤子上还沾着童童的鼻涕。”
有人噗嗤笑出声。
接着是第二个。
第三个。
武装人员的枪口慢慢垂了下来。
赵铁柱喘了口气,链条锯关闭,火星熄灭。他转身面对人群,右臂还在滴油,却单膝跪地,把身后一个吓哭的小孩搂进怀里。
议员A脸色惨白,还想挣扎,两名原属下突然上前,反拧他手臂,把他按在地上。
脑后那块“胶布”被扯开,露出一角金属芯片。
“你们……你们疯了!”他嘶吼,“我是联邦任命的议员!你们这是叛乱!”
没人理他。
江无涯站在铁皮猪背上,手扶着空间仓库的遥控装置,体力透支得厉害,膝盖微微发抖。
但他没下来。
他知道林小闪就在不远处的电磁风暴里,马上要回来了。
他知道陈卫生还在仓库里抢救。
他知道童童明天还要上课,粉笔还没找到。
他还知道,这三百支疫苗,只是开始。
远处,一个小孩捡起半包泡面,举高高问:“叔叔,这个能吃吗?”
江无涯张嘴要答。
就在这时,他胸前口袋里的金属碎片突然发烫。
那是陈卫生昏迷前塞给他的东西,不是芯片,也不是零件,而是一小段刻着编号的电路板。
编号尾数:07。
和林小闪胸口铭牌一样。
江无涯低头摸向那块碎片,手指刚碰到边缘——
一道蓝光从天而降,劈在广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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