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齿兽俘虏们绝望而恳求的呼喊还在耳边,林悦正陷入是否收留他们的艰难抉择时,部落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和惊呼!
“族长他们回来了!” “是壮枝!天哪!她怎么了?!” “快!巫医!巫医婆婆!”
林悦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将啮齿兽的事情抛在脑后,拔腿就向入口处跑去。司溟眉头微蹙,也无声地跟了上去。
只见黑石浑身是血,背上背着一个人事不省的壮枝,踉跄着冲了回来。他金色的瞳孔因为过度疲惫和某种激烈的情绪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最深的一道从左肩胛骨一直划到腰侧,皮肉翻卷,鲜血几乎浸透了他半边身子的皮毛。而他背上的壮枝,情况更糟,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腹部有一个恐怖的、似乎被某种利爪撕裂的伤口,虽然用粗糙的兽皮紧紧捆扎着,但依旧不断有鲜血渗出,将她身下的黑石也染红了大片。
“都怪我……都怪我……”
黑石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只是死死咬着牙,反复低语着这句话,那双总是锐利坚定的金瞳此刻充满了痛苦的自责和恐慌,他小心翼翼地将壮枝放在族人迅速铺好的柔软兽皮上,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林悦看到壮枝那惨烈的伤势,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她立刻冲上前,蹲下身检查。
“让开!都散开!别围着!”巫医婆婆也被人搀扶着快步赶来,她脸色凝重,拨开人群,看到壮枝的伤势时,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骇然。
“黑石!你也受伤了,快先去处理!”
林悦看见黑石还僵在原地,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忍不住厉声喝道。他身上的伤虽然不致命,但失血过多同样危险,而且他在这里只会影响救治。
旁边的战士见状,连忙上前,半扶半强制地将喃喃自语的黑石带了下去。
巫医婆婆和林悦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中。巫医婆婆经验丰富,指挥着人取来最好的止血草药和干净的温水。林悦则凭借更灵巧的双手和对草药效果的精准把握(多亏了空间泉水的暗中加成),负责清理伤口和敷药。
壮枝腹部的伤口极深,几乎能看到内脏,失血过多是最大的威胁。林悦顾不得隐藏,将空间里效果最强的止血消炎草药悄悄混入巫医婆婆准备的药草中,又借着擦拭的机会,将少量空间泉水滴入壮枝口中,希望能吊住她一口气。
清理、止血、缝合(用消毒过的兽筋和骨针,说是消毒过,其实就是用空间里的泉水加热过滤过)、敷药、包扎……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洞穴外风雪呼啸,洞穴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林悦和巫医婆婆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周围的雌性们屏息凝神,不停地递送着需要的物品。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后半夜,壮枝腹部的伤口才终于不再渗血,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平稳了一丝。
巫医婆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石壁上,声音沙哑:“命……暂时保住了。”
林悦也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壮枝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心中沉甸甸的。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壮枝失血太多,又受了如此重伤,能否挺过接下来的感染和高热,还是未知数。
“但是,”巫医婆婆沉重地补充道,“她伤到了根本,神魂受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看兽神是否庇佑了。”
昏迷不醒?植物人?
林悦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壮枝可能永远沉睡,成为一个活死人。
这时,简单包扎了伤口、但脸色依旧难看的黑石,不顾阻拦再次冲了进来。他看到壮枝虽然包扎好了,却依旧紧闭双眼,毫无生气,那双布满血丝的金瞳里瞬间被巨大的痛苦和悔恨淹没。
“她……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巫医婆婆摇了摇头,将情况告诉了他。
黑石听完,身体猛地晃了一下,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他看着壮枝,又看了看疲惫不堪的林悦和巫医婆婆,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冲出了洞穴,融入了外面的风雪和黑暗中。
显然,壮枝为了救他或是因为他而重伤昏迷的事实,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套住。
林悦看着黑石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床上昏迷的壮枝,无奈地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情,外人无法插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壮枝醒来。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壮枝,心中暗道:壮枝,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黑石那个闷葫芦,心里肯定是有你的,你要是一直睡着了,他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还有那些啮齿兽人……
林悦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部落要面临的灾难,壮枝的重伤,俘虏的处理……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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